随着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怀里,王安明所有的忐忑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明明哥……呜呜呜……明明哥……”张玉哭得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他双臂紧紧抱着王安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安明也红了眼,泪水哗哗而下,打湿了整张脸。
霍丞冷眼旁观了十秒钟,上前把相拥的两人分开。
“先让客人进来坐。”霍丞柔声说。
随即他转头对王安明道:“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自己拿出来穿。”
王安明手背抹着泪,嘴角咧的跟熟透了的石榴一样,他听到话,看过去,对上霍丞暗含警告的眼神,背后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张玉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知道霍丞那时答应自己会放过王安明,不会报警。
“明明哥,我给你拿。”张玉满脸高兴的蹲下去,拿拖鞋,给王安明换。
霍丞在背地里狠狠地瞪了眼王安明,满脸不耐地转身就走。
瘟神走了,王安明觉得呼吸都通畅了,借着换鞋的姿势,王安明悄声问张玉。
“在这儿受委屈没?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张玉刚止住的泪又有了冒头的趋势,他眨巴眨巴眼,慢慢摇头:“没有……”
王安明看他因为弯身而凸显的脊椎骨,眉头一皱,想问他真的没有吗?那怎么比以前还瘦?看着比在老家还要可怜呢……
“哥……你讨厌我不……”张玉突然问。
王安明愣了下:“干嘛讨厌你?”
“你是我弟,哥永远保护你。”
王安明这是在告诉他,他不怪他,他不怪张玉刚开始的隐瞒,也不怪张玉从没去医院看望过他,更不会怪他后面从没去寻过他。
王安明心里知道原因,而且他在来的路上也看到了。
小区门口的气质不凡的保镖和刚进来时受到的盘问。再加上楼下巡逻的私人保镖,都在彰显这里的私密性和安全性。
也包括一个人想要从这里出去有多么困难。
他叹了声,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哥哥保护弟弟,应该的。”
但是没保护好。
王安明心里暗想。
“你、你别讨厌、讨厌我就好……”张玉还是又哭了,抽抽搭搭说,“我真的特别想你们……”
王安明捏着鼻子,故作轻松笑了下:“哥这不是来了吗,没事啊。”
“小玉儿,怎么还不过来,茶要凉了。”霍丞的声音从客厅飘出来。
张玉缓了会儿情绪,应了声,拉着王安明的手笑着过去了。
客厅桌上放了两杯绿色的茶,和一杯牛奶。
每个杯子也不一样,王安明一看就明白了霍丞的意思——早点滚蛋,他看着面前的一次性纸杯想。
“安明哥,你的伤怎么样了?”张玉担心地问,生怕王安明因为省钱不好好治。
由于陈烈先一步的‘提醒’,王安明只能按照他给的说法来讲。
“都治好了,霍总给了一大笔医药费。”王安明垂眸说。
“真的!”张玉开心地喝了口牛仔,望着王安明傻笑。
“嗯,后来霍总也没报警,但是住院太久,厂里就把我辞退了。”王安明微笑说,“现在跟着一对施工队干,包吃包住,工资也高。”
张玉本来想笑的,可他看着王安明伤痕累累的手和黑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肤色,怎么也笑不出来。
王安明似乎看出了张玉的想法,不在乎的摆手:“哎呀,大老爷们哪能那么精细,我现在也过得快活嘞!”
“别光问我啊,你呢。”王安明嘴角含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跟霍总处的怎么样?”王安明状似不经意地问,“啥时候结婚啊?”
霍丞原本只是坐在张玉旁边安静的看杂志听他们讲话,听到王安明这样的话后,眼里迸射出一抹寒光,他合上杂志,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顺便想看看张玉怎么回答。
“啊……没、没有……”张玉满脸通红,急得说话都结巴了,“我、我还小,说这个太早了……”
张玉也只是敷衍回一下,他一时也想不到两边都不得罪的话,只能脑子想到什么说什么。
“噢——”王安明了然点头,“也对,你今年应该才十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