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曉的自殺案很快在三中那一片引起了轟動,眾說紛紜。
有人說高考壓力太大逼得學生跳樓。
有人說她遭受了不公平待遇要跳樓。
有人說她為情所困抑鬱難解才跳樓。
坊間傳言四起,真想無人知曉。
許川挑著那片小吃街最熱鬧的時候去點了份涼皮,聽老闆娘和其他幾個店的人嘮嗑。
「三中這爛學校哪有那麼大壓力,要我看,小姑娘內心還是太脆弱了。」
「什麼壓力啊,我看就是有隱情。聽說她跳的時候有人看見了,坐在頂樓拿著手機還玩了會,看著怪開心的,一點兒沒猶豫就跳下來了。」
「你聽誰說的啊?」
「還能有誰,老丁家兒子,那不天天在三中這片巡街呢。」
「哎喲,這倒霉鬼一家,前些年跳樓那個,是不是也讓他家哪個兒子撞見了?」
「可不是麼,當時是老二,這次是老三。」
許川故作隨意地搭話:「三中前幾年也有人跳樓?」
幾個人表情一頓,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面面相覷,幾秒後又一拍大腿放棄掙扎。
「反正也過去兩年多了,當時還一人給了一千塊錢封口費。」
「封口費?」許川追問。
老闆娘靠著門框說:「前些年那個,也是個姑娘,怪可惜的。好像剛上高中沒多久吧,就跳樓了。可能跟校園霸凌什麼的有關係,當時事情一出來,到處都在壓,誒你家是不是不住這片?」
許川如實說:「我家住二中那邊。」
老闆娘挑眉:「對嗎,你看。消息鎖得可嚴實了,出了這片都沒人知道。那姑娘應該是得罪了有權有勢的富貴人家了。也是從那——」
她指了指。
這片都是平房,路邊樹也矮,擋不住三中的高樓。
她一抬手就能指到那棟最高的一號教學樓。
「就那棟,跳下來的。」
許川低頭假意吃了幾口,胃裡實在難受,每一口都像在用刑。
他背對著老闆娘,語氣輕鬆:「確實可惜,不知道誰那麼王八蛋。」
老闆娘閒著也是閒著,突然壓低聲音說:「哎,你們知道那個嗎?」
她用氣聲報出一個所有人耳熟能詳的品牌。
「就是他家兒子。」
「他家兒子?咋能在咱們這個小地方上學呢?」
「我老公之前去他家幹過活,知道點兒,他老爹老娘都在這邊,估計也是想找個小地方清淨,而且咱們這高考還占點便宜。」
「要真是他家,那就不奇怪了。」
許川拿出手機搜了那牌子,顯示目前公司在一個姓紀的男人名下。
他默不作聲地咬緊了牙,收起手機。
「之前跳樓的女孩叫什麼?」他問。
老闆娘一喜:「你還真是問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