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把人家姑娘哄进门晾着,他却偷偷跟表姑娘鬼混!
真是太欺负人了!
姜棠眼睛弯了弯,耐心解释道:“好阿弩,想揍他们有的是机会,以后保证让你打个过瘾。但眼下阿爹生死不明,咱们不能给他惹麻烦。”
前几日宫宴,阿爹当值侍奉圣驾,却因醉酒后调戏宫妃被打了数十个屁股板子,关到大理寺狱等候落。
姜棠不信阿爹会这样糊涂,且不说太医当差不能饮酒,就说姜家后院十几位妾室,早累得他日日扶腰,哪还有精力觊觎宫妃?
那可是皇宫呐,阿爹又不是没长脑仁子,上赶着找死。
依她推测,阿爹多半因储位纷争、遭人暗算落难,其中冤情有待圣上查明,在此关口姜家诸人不宜惹出风浪让人拿话柄。
阿弩有些不甘,问:“那您今晚为何——”
姜棠打断她:“我放火引人出来,是抢先一步把他们的奸情过了明路,逼着大爷把这位野心勃勃的虞表妹收房。”
“否则,等过个一年半载,虞氏怀上了身孕,就不是一个妾室之位能打的。”
阿弩忍不住啐一口:“呸,她不做妾还想做正妻不成?”
想到盛家骗婚在先、欺辱姑娘在后,就觉得姜老爷昔日的一腔真心喂了狗。
姜棠拍了拍她的手,叹道:“傻丫头,咱们虽然不知盛家为什么变脸,但他家受过我家帮扶是事实。”
“若阿爹刚出事没几天,盛家就急着休我,岂不是落下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名声?这些读书人最要脸面,是万万不肯在此时写休书的。”
但是今夜一过,虞表姑娘委身于盛怀安的事就会传遍市坊,总不好让人家没个名分。
既然休不了姜棠,虞氏想要名分就只能做妾。
而《大华律》规定,妾室是不能扶正的。
姜棠作为正室娘子,管不了客居的表姑娘,收拾个小妾却是极容易的事。
阿弩捏紧了拳,一脸凶狠道:“往后照管姨娘这种粗活,就交给婢子做吧。”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似是有人奔木樨苑而来。
阿弩一跃而起,神情带着几分八卦的雀跃:“婢子出去瞧瞧。”
少顷,门外响起脚步声,阿弩挑起珠帘,领着内院管家温婆子走进来。
“大奶奶,夫人让您穿戴齐整,去前院书房走一趟。”
“母亲可说过有什么事?这大半夜的,我都歇下了。”
雨过天晴色纱帐半掩,姜棠盘腿坐在拔步床上打了个呵欠,一副海棠春睡未醒的模样。
按理说盛夫人应该压下丑闻,绝不能让儿媳知晓才对,怎还特意叫她过去?
过去做什么?
旁观奸夫淫妇鼓掌呐喊?
温婆子仗着自己是盛夫人的陪房娘子,一向拿下巴看人。
今日不知怎地,被姜棠抬眼一看,竟莫名的有股子心虚,恨不得把脑袋插进地里。
“回大奶奶,方才咱家书房起火,引来了京兆府衙门的水龙队。官爷们正追查起火的缘故,咱全府的人都被叫过去盘查询问呢。”
姜棠双瞳猛然一缩,赤着脚跳下床,脱口追问:“火势如何?大公子怎么样?”
她也不全是演戏,是真被吓住了。
烧个破茅草亭子捉奸,只当放几挂炮仗给狗男女助兴,怎么还惊动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