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沅醒来的时候,人还在马车上,前方车帘掀动,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只听有个男子说道“真的要将他们都除掉吗”
“是这么交代的,咱们就照办好了。”
“什么深仇大恨呢,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看不出什么威胁。”
“你敢问我听说,连陈老大都不敢问,只是听命行事。”
阿沅听了这几句,魂不附体,偷偷地动了动,掀开车帘看去,见外头空空荡荡的一片田地,远处几棵早春的树孤零零地矗立着,竟是郊外,不在城中了
马车缓缓而行,那两人仍在说道“我看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若是卖到大户人家里去,还能赚几个钱,可惜了那女人,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就是脸上坏了那一块儿,恐怕只能卖到黑窑子里才能够。”
“你还是别起这种打算,既然要咱们干净利落的除了他们,你若违抗,以后给现了,连我都要倒大霉。”……
“你还是别起这种打算,既然要咱们干净利落的除了他们,你若违抗,以后给现了,连我都要倒大霉。”
“他们都是在京城里,咱们却是在外头的,大不了卖的远一些,比如往更西北边儿,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他们还能出来查不成而且西北那黄沙漫天的偏僻之处,京城里的人也不去,一辈子也现不了。”
起先那人似乎给他说动了几分,却道“你就这么缺钱是不是又去赌了”
“也不是这个原因,只不过这世道艰难的,财的路子能多找一条是一条,没道理把好好的肥肉就直接扔了的,只怕天也会看不过眼呢,何况退一万步,这好歹咱们手上也少沾点血,也算是多积点儿德,你说是不是”
两人说到这里,其中听声音老成的那个说道“你看看后面那辆车,似乎是才出京城就一直跟在咱们后头的,咱们拐弯,他也拐了,总不会是给人察觉了吧又或者是陈老大派来监视咱们的”
“不会吧我看看”
那人探头往后打量了半晌“应该不是陈老大的人,他才不耐烦用什么监视的手段,只怕过来就一人一刀了。”
“说的也是,不过也不能不提防,万一是别的人现不妥才来盯梢呢仔细看着”
外面那两个匪贼暗中戒备,车内阿沅听了这几句却也心头一动,她悄悄地从车窗处往后看了半晌。
果然,十数丈开外,有一辆篷车,正不紧不慢地沿着路边而行。
因为这时侯已经从官道上下来了,走的是乡间小路,行人稀少。
又因天色暗了下来,路边劳作的百姓们都已经荷锄而归了。
阿沅心乱如麻,却也想到这大概是自己获救的唯一机会,她悄悄地摇晃言哥儿,言哥儿毕竟年纪小,给麻药制住了,半晌才懵懂睁开眼睛,还不知道生何事。
阿沅低低叮嘱了几句,又确认了一下那车子还跟在后头,她便半抱着言哥儿蹭到车前,那两个人说了半天话,也正想看看里头,才一掀帘子,冷不防给阿沅劈头盖脸一抓,又死命往外撞去。
一名匪贼猝不及防给从车辕上撞落地上。
阿沅见机不可失,忙抱着言哥儿跳了下地,脚腕上的疼也顾不得,只拼命起身往后面那辆车跑去,边跑边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两个匪类反应倒也快,急忙停车双双扑了上来,一个去捉阿沅,一个去抱言哥儿。
阿沅毕竟是妇道人家,且又崴了脚,抱着言哥儿还不便,只跑出了七八步就给他们追上了
但是这边一闹腾,那边的车也现了异样,略略加快赶了过来。
那两个劫匪吃了一惊,忙先分出一个人把阿沅扔上车,又掐住言哥儿的脖子道“老实点儿,不然我立刻捏死他”
阿沅见状自然不敢出声。
这会儿外头传来陌生的声音问道“兄弟,怎么回事儿啊”
留在外头那劫匪呵呵干笑了两声,道“没什么,只是我家里那口子,跟我闹别扭,非得带着孩子回娘家,我好不容易追上了请她回去,还跟我闹腾呢”
阿沅睁大眼睛。车内的劫匪生着一张尖尖的脸,一边侧耳听着外头,一边暗中戒备。
言哥儿在他手上,憋得小脸通红,急得阿沅想叫他轻点儿都不敢出声,只也把希望寄托于外头那过路人身上,希望他现了异样,过来施加援手。
这时侯外头那陌生声音笑道“我以为怎么跑出个带孩子的女人呢,这女人啊,不好好管教就是不行,要反了天了”……
这时侯外头那陌生声音笑道“我以为怎么跑出个带孩子的女人呢,这女人啊,不好好管教就是不行,要反了天了”
阿沅的心都凉了,那尖脸的劫匪却面露笑意。
外头的劫匪道“可不是吗回家去定要狠狠先打上一顿。”
那过路人又笑了两声“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我还要赶路呢。”
“您是要去哪儿”
“去横庄贩点经冬的芋头。”
“原来是财的老板,那您先请。”
“多谢。”
车轮声响起,那人不紧不慢地赶着车又去了。
阿沅彻底死了心。
听到车轮声远去,外头的劫匪才跳上车,先进内给了阿沅一个耳光“贱人,再敢闹腾,先宰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