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和我单独待在一起很无聊吗?”张薇说。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理解好嘛。”马路笑着说。
“我没听出来有别的意思。那你说吧,你是什么意思?”张薇说。
“那要不就我们自己去吧,好吗?”马路继续笑着说。
“那要不到时我把我室友叫上吧,等会儿我给她们说说。你打算叫谁?”张薇说。
“我叫马路。”马路说。
“她们都还是单身呢,你正好给介绍介绍呗。”张薇说。
“你要哪样的?”马路说。
“我?”张薇说。
“你觉得她们,她们想找什么样的。”马路说。
“男的,活的。”张薇说。
“等下,我接个电话。”马路接通电话,聊了几句又挂断。
“谁叫你喝酒啊?”张薇说。
“老李。走吧。你和我一起去吧。”马路说。
“不好吧。”张薇说。
“怎么不好。你不好意思吗?”马路说。
“有点唐突。”张薇说。
“没什么的,走吧。我的朋友你早晚都得见的。”马路说。
“那一会儿我们还看电影吗?”张薇说。
“看呀。就去坐会儿我们就走。”马路说。
“别,到时还是等到都散了我们再走吧。”张薇说。
“你还在意他们的眼光吗?”马路看着她说。
“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我……我害羞。”张薇说。
“那好吧。就听你的吧。”马路笑着说。
“明天呢?”张薇说。
“交给你来安排,好吧?”马路说。
“这么大方。”张薇说。
“不错吧。”马路说。
黄晶晶站在阳台上,一只手肘支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拿着点燃的烟。她看向天空,以及天空之下黑沉沉的屋顶。
夜可能已经有点深了。阳台外面的天空呈现出浑浊的橙红色,在那一片令人晕眩的迷雾掩盖之下,是确切无疑的黑色天际。
视线往上一点,再往上一点,房屋顶部的轮廓渐渐退出,只剩下广袤的夜空,没有星星。那一层或几层连风都吹拂不开的迷雾,坚决不肯退却,强势宣告对夜空的占领。
再没有人名,没有器物的名称,没有时间的明确指征。这里可以是任何时代。是任何时代意味着没有时代,一个个体终于得以回到一个个体本身,是一个单个的、思考着的人。当一个时代来临,一个个体有可能做任何事,成为任何人,可能得到任何事、物,却把自己反而丢弃得过于多,自己成为自我否定这一成果。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那个词语,现在可以一口气不假思索没有游移说出来吗?说出来会显得太严肃吗?但难道这不是个严肃的词语吗?是吗?好吧,其实是两个词语。
前者正因为彻底不同于后者,不具备后者的一切特征,正因为不是后者,才叫做前者。前者并非为了后者,而是为了其本身,自有意义与目的。可以说,后者恰恰为了前者。但二者又绝非对立。有这么一个相逢的点,在这个点上,相逢是金风玉露的相逢,岂止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