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和赵予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她更没有任何事情对不起赵予。但被赵予这样看着,她就是觉得心虚,还是完全克制不住的那种心虚。
赵予不说话,又往她跟前走。
沈棠下意识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无路可退。
“你别过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我未婚夫会误会。”沈棠皱着小脸,有些恼了。她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小猫,小声呜咽着吓唬人。
赵予听她说“未婚夫”三个字,眸色一下凛冽起来,瞬间迈到她跟前。
他身形高大,凛凛立在沈棠面前,单手撑着墙壁,好似将沈棠整个儿笼在怀中。
沈棠纤细的身子完全被他的身影笼罩着,她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气,再看他难看的脸色,这种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压迫感难以形容,她心中不免生出惧意。
“未婚夫?”赵予嗓音嘶哑,红着眼眸望着她:“他如何能配得上你?你本是我的妻。”
沈棠身子后缩着,明明是害怕的,抬起乌眸惊惧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小声道:“可是,我已经放弃你了呀。
退婚的圣旨,我已经拿到了,在那里。
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她伸手指了指一侧。无论如何,她要和赵予将话说清楚。
赵予转头看过去,那一张桌上,就只用架子供着圣旨。
“你就这么想和我退婚?”赵予心口一痛,艰难开口。
退婚的圣旨都供着了,可见有多珍惜。
“不是你想退婚的吗?”沈棠低头,语调轻软:“我做出了子母炮,陛下问我要什么赏赐。
我想你应该觉得我是你的负累。所以,我就求了一道退婚的圣旨,想让你在边关打仗能安心一些。”
“沈棠,你不要和别人定亲。”赵予抬手,想去轻抚她的脸颊。
沈棠躲开他的手,无意间看到他腰间悬着的旧荷包,流苏轻晃,招摇着赵予对旧情人的心思。
既然这么难以忘怀,又何必今日来找她?
她眼睛一热,恼怒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和别人定亲?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当初口口声声要退亲的是你,如今退了亲你不正好得偿所愿了?还纠缠什么?”
赵予僵着身子没有动。
“让开!”沈棠抬手推他。
赵予直直朝后倒去。
“赵予!”
沈棠吃了一惊,连忙拉他。可她哪里拉得住赵予?
好在赵予还有些神志在,及时抓住了手边的窗棂。
沈棠忙错步上前扶着他:“你怎么了?”
赵予手臂搭在她肩上,眸光有些涣散了,最后呢喃了一句:“你别和别人定亲……”
话未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沈
棠身上。
“赵予,你怎么了?赵予?”沈棠惊慌不已,几乎扶不住他,扭头朝着外面招呼:“止净,快进来,赵予晕倒了!”
她手扶着赵予的腰身,碰到一手的濡湿,抬起手来一瞧,满手都是鲜血!
赵予身上有伤!
只是他穿着墨色的衣裳,她方才又一直情绪不定,未曾察觉。
难怪赵予身上血腥气那么重!
止净就侯在门口,听沈棠喊他立刻冲了进去,止尘也跟了进来。
谢氏刚才就来了,一直被止净拦在门口,这会儿自然也跟了进来。
“沈姑娘,让属下来。”
止净和止尘扶起赵予,径直安置在沈棠的床上。
沈棠上前,想说这样不妥,但看赵予煞白的脸色,又想到自己满手的鲜血,终究还是没忍心开口。
“世子这是怎么了?”
谢氏进门看见这情形,也不由得问。
“世子为了早日斩杀西辽大将萧沓野,回上京来,以身涉险,受了重伤。又日夜兼程赶回来,没好好休养,这伤口就总也愈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