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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第1页)

他的腿的确是细得像麻秆儿一样了好多年以前,他也曾是一个高大的汉子,脸上红彤彤的有一天,他正在做一个梦,梦见窗前的美人蕉发了疯似的怒放,太阳又高又远忽然他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痛醒了过来他看见老婆正在吸吮着他的腿子,做出猫吃肉的种种姿态她的舌头上生着密密麻麻的肉刺,刚才在梦里他就是被这些肉刺扎得痛他想缩回腿子,无奈她使出从没有过的蛮力按得紧紧的,用力咬着,像要将小腿上的大块肌肉全撕下来吞进肚里去他只好闭上眼,忍着恶心,听之任之没想到这种把戏竟继续下去了,而且变本加厉每天早上起来,他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还肿起老高他的身子一天天变细,肌肉一天天消融,淋巴结像一个个鸽子蛋他时常疑心他身上的肌肉是不是在睡着的时候被她吃掉了,因为她已经在不断地发胖"你,干吗老吃我的肉?"他说"呸!"她嚷嚷起来,"势利小人!算计者!我的天呀……"她老不洗头发,她一接近他,头发上那股酸臭味儿就猛冲他的鼻孔后来有一天,她拿盆子来洗头了大块的污垢连着发根从她脑袋上掉下来,落在盆子里,所有的头发全脱光了她要他朝她头上浇水,他的手抖得厉害,瓢落到了地上她跳起来,口里骂着污秽的粗话,光着发红的秃头,叉着腰追赶他,提起一桶冷水从他头顶上淋下去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发着高烧,不断地摸着脑袋,嚷叫有人要剥他的头皮,又说头皮剥开就会露出里面的脑髓来病好之后,他逃到了摆香烟摊子的老太婆这里,老太婆浑身冒着葵花子味儿,卧房又大又黑,他觉得十分安心她起初夜里还来找,从窗眼里窥视,将门敲得"嘣嘣"地响

"妈妈的头发长出来没有?"汝华小的时候,他总问她这个问题

"没有你没看见她包着头巾吗?我看见她每天晚上按摩头皮,她怕伤风怕得要命,也许她会死掉吧?"她天真地分析着

"可怜的人"他沉思了一会,立刻又骇怕地加了一句:"说不定她打算报复我吧?"

"昨天我轻轻地咬了她一口"

他震惊地"啊"了一声,像梦游人那样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头发"这些头发长得很结实,"他说,"你要经常洗涤它们你睡觉时有没有看见天花板裂开过?"

"天花板?"

"对呀,天花板那栋房子很大、很旧,墙壁里常常传出什么人厮打的响声睡觉的时候,天花板会出其不意地在上面裂开,伸出许多细小得如蛇头的人脑袋……当然,我在骗你了,你该不会害怕的吧?我喜欢讲这些惊险的故事"

最近有一次,他和汝华在街上劈面相遇,他竟没认出她来,一直从她身旁走过去了后来他的同事告诉他这件事,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汝华竟会去结婚,他想她一定是神经错乱了,要不就是受了坏人的利诱这孩子从小就是一副自甘堕落的派头,和他自己一样无所作为,懒懒散散女婿是个流氓加白痴,恋爱的头一天就跑到他这里来搞讹诈,异想天开地要他负担费用

"原来你是一只大乌龟"他一字一顿威严地说

"你,你说什么?"那蠢材还摸了摸后脑勺呢

"我说你是一只大乌龟!我女儿跟所有的男人都搞!听明白了吗?"他更加威严地逼近了他,"滚!"

他吓得屁滚尿流,一点也弄不清发生的事,然而还贼头贼脑地溜着眼珠,威胁说要"解除婚约",假如他不负担费用的话他一走,他就没命地大笑起来,笑得在床上打了三个滚

后来他还和这女婿常见面,每次都是他来索钱,每次都被他讥笑一顿,空手而归但这家伙脑子有毛病,总抱着希望,想入非非,而且态度老是那样不可思议地理直气壮

"你得给钱"他又来这一套了

"我偏不给"他感兴趣地用一只眼斜睨着他

"你在耍流氓"

"什么?你跟流氓来要钱?啊?"

"你是她父亲,你得给钱"

"我是一个流氓,我偏不给钱"

"我咒你马上暴死!"

每次他都气得发疯,看来他是狂躁型的

女婿从家里出走后,他马上跑到女儿那里跟她说:

"你以为他跟你结婚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她提防地瞄着他,"他说是为了在门口搭葡萄架,恐怕他是在说谎"

"呸!他跟你结婚是为了谋害我!他一开始看中的就是我这老头子而不是你,绝不是你!他一直误认为我藏得有大宗钱财夜里我睡着了,他还在我房子周围转悠,烦躁地跺着脚,我知道他骗你说是起夜来着你怎么这么自信,居然去结婚他等了八年,一直没机会下手,现在是等得不耐烦了才走掉的"

"说不定连你也弄错了吧?"她嘲笑地看着他,"我倒认为他看中的不是你的什么钱财他看中的是你现在的老婆,我看见她向他卖弄过风情呢,这事很出乎你的意料吧?"

"胡说八道!"他觉得自己上了当,脸都红了,"你讲起话来真武断刚才我在路上正在想你母亲的事听说她在夹墙上挖了一个洞,天天将死雀子塞进去!什么东西老在她天井里嘤嘤地哭,我一经过那里总听见她这人真是歹毒"他很愿意讲一讲他前妻的坏话,这一来精神很畅快似的

"从前你总说你是中了妈妈的计,怎么能使人相信呢?太出奇了有人说你是想骗取她的私房积蓄,这很难听,是不是?我完全不相信那种中伤,至于你怎么会跟她结的婚,那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她摆出一副局外人的派头,使他觉得有条虫子在咬啮他的牙根

他很懊恼,本来是要谈女婿的事,刺激一下女儿,陶醉陶醉,没想到反被她抢白了去,改变了话题近来她变得像蛇一样灵巧了,像他这种脑筋迟钝的老头子休想斗得过她

"他时常到我那里去搞侦察,想嗅到钱财藏在什么地方"他还不甘心

"我梦见你变成了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跳个不停他干吗老说葡萄架的事?这是一个弥天大谎,你也在向我说一个弥天大谎,你和他一定合得来"

屋里很暗,一些小东西在墙根和屋梁上窜来窜去,弄出很大的响声墙上巴着的五六只大蛾子忽然"呼"的一下全飞起来,在他们头顶绕圈子,撒下有毒的粉末,弄得他眼发直脚发抖女儿裸着上半身裹在一条破毯子里,在屋里大踏步地走来走去毯子飘扬起来,使她看上去很可怕

他忽然失去了主张,嗫嚅地说:"我要走……"然后打开门撒腿就跑,一直跑到拐弯的那堵墙后面才停下来,回头一看,女儿的房门已关得紧紧的,有一个黑影从小屋后面钻出来,躲在大树后面,他发现那是前妻窗帘抖动了一下,又毫无动静了

她听见有人在拨屋顶上的瓦,"哗啦哗啦"的阴森恐怖她拨开窗帘,看见母亲矮胖的身子,她正踮着脚用一根竹竿在干这勾当"你想标榜一下自己吗?哼……你必须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听明白了没有?"她低语着,呼吸困难她则在屋里踱来踱去,检查铁护栅的牢度"哗啦哗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蛮横,有几片瓦落到了天花板上,砸得粉碎母亲近来特别放肆,昨天半夜她已经在屋顶上弄了一个洞,她还扬言要把所有的瓦全掀掉,冻死她,以解心头之恨她还拾来毛毛虫,臭鱼烂虾,从板壁裂缝里塞到屋里来父亲一来,就意味深长地打量屋顶,不怀好意地说:"刮风的时候,这棵大树该不会把屋子砸垮吧?昨天你那个流氓又到了我那里,跟我说巴不得你马上死掉,又说要是你死掉了,他说不定要发大财他时常来找我讲他心里的话,从一开始就这样你老不相信,以为我骗你,你太自负了他甚至还提出要和我交朋友呢,当然是为了钱财,也为了要我和他一起来对付你我经过考虑,决定答应他的要求不过他休想从我这里搞到什么,他远不是我的对手你那个流氓也和你一样,目中无人,骄横得不得了,但是他蠢得很,简直是一个白痴,他老在我面前诽谤你……"他一啰嗦起来就不收场,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一会儿搔屁股,一会儿搔背心,像有数不清的跳蚤在咬他似的她打断他的话,撩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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