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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弯了弯唇,温声道:“快了。”
他也没想到,那李覃的妹妹,竟会喜欢上自己。
她的感情热情又炽热,与他习惯默默无言的表达天差地别。因一些令人措手不及意外,李甄窈目今在裴府住着,她性子喜闹,他习惯一个人独处饮茶赏景,看上去没有半分合适。
但就是这样朝夕相处下来,他的情绪不再平静,经常被她一言一行牵动,久而久之,目光也不自觉地常看向她,变得不像以前那个喜欢孤独的自己了。
若说一开始她待在裴府,是为他珍藏的画石,事出有因,那么之后他心思松动,再与李甄窈朝夕相见,举止偶有破格,便不再合理,他该负责的。却又不想像负责般的贸然提出。
两人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只是别人都看出来了,他们还未坦诚说出喜欢。
她担心,他心中还有晞婵。
他也做不到,这么快接受另一个人。
故虽知应负责这段萌生的情,他却不愿轻易亏待她,除非他真的意识到心里有李甄窈,坦荡向她表明心意,才会继续走下一步。
裴度捧起一手雪,抿唇沉思起来。
……
房内,榻上。
李覃坐在一边,沉默生闷气。
晞婵玩了会儿梅枝,斜倚在案,捧着小脸,笑看向对面男人冷峻的侧脸,道:“夫君不是来哄妾的吗?怎么妾不哭了,夫君倒生起气来了?”
“你还说?”李覃扭过头,眼神幽怨,“你好了,朕却一身火,你数数,这几日你也不知在忙什么,常不见人,叫朕下了朝一顿好找,白日找不到你人,晚间想亲热亲热,你又看着累乎乎的,翻身睡了,也不管朕,朕只得作罢。”
“方才又拦朕,这算什么事?”
晞婵想了想,弯唇下榻,扑腾一下如花飞般地倒去男人怀中,坐在他腿上,娇声细语地安慰:“妾知道这几日冷落了夫君,以后不会了。只今日大家都在外面等着,时机不大合适,晚上好吗?夫君。”
香气扑鼻,李覃神思醉了七八分,不觉伸手握住那细腰,却忽听晞婵道:“妾觉得也该告诉夫君了。这几日妾常去裴府,是为裴二哥和甄窈的事儿,甄窈没把握,对这感情又自觉迟钝,妾得去陪她说说话,好叫她安下一些心。”
她有些看出来了,也想得到,只要李覃的态度不松动,裴度便不会迈出那一步。
李覃没反应过来,喜之不尽,最大的情敌终于开窍看别人家姑娘了,忙随口问了句:“呦,裴度和谁?”
下一瞬。
他瞳孔骤凝,猛站起身来,将晞婵提抱在身上,不可置信地眯目又确认了一遍:“可是朕听错了?裴度和……”
晞婵弯眸道:“甄窈。”
“……”
长久的沉默后,李覃脸色铁青,颇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暗的心如死灰感。最大的情敌,到现在都还忌惮的情敌,却把他妹妹勾走了?
情敌变妹婿。
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李覃很生气,放下晞婵,直奔向外:“朕不同意!这裴度心中是谁,朕同为男人,再清楚不过,他连自己的心都还没摘干净,怎能给甄窈幸福?”
他最有体会,这裴度对晞婵情深几何。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男人,又怎会轻易将另一个人装进心里?可以相敬如宾,可以负责任,但不会有真正的相爱。
晞婵忙追上去,抱住男人的腰身,不让他去。
“夫君,你别急吶,他们是真的有情,不是假的。”
李覃头也不回,态度强硬:“有情也不可!有情不代表能忘前人,甄窈这个死丫头,看上他之前,难道都不动动脑子,为自己感情会不会空付考虑考虑吗?”
听此,晞婵眼眶一红,心上莫名泛酸,疼了下。
她丢开手,转过身去,往里走:“既如此,夫君去吧,是妾不对,妨碍了甄窈和裴大人的幸福,拆散了他们的姻缘。”
李覃心下一沉,自悔失语,顾不上其他,当即转过身来,三两大步追上,紧紧将晞婵抱在怀里。
他不知该怎么办了,话已说出,并不能挽回。“惊惊,朕没有别的意思,正因介意裴度心中有你,才记得这般清,并非是不在乎你才这样说。”
晞婵拼命去推他,似乎声已哽咽:“夫君有必要一直提吗?分明谁也没错的。”
“好好好,朕再也不提了,乖娇儿不哭了。”
李覃心疼不已,抱着温软娇躯不撒手,安慰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怎么着,安慰着安慰着就到了红绡帐外。
他只顾着低头哄人儿,随着晞婵莲步躲的娇态边追边亲,突然冲破红绡,双双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李覃着实茫然了一瞬。
不待他反应,晞婵玉臂攀上他的肩,红着眼,万千柔情凝聚在美眸,仿若不能言,羞于言,此情婉转,可记千年。李覃心动,一言不发地忽然欺身压下,将一切都抛到脑后,禁不住喘如热火,想尽招数和娇滴滴的香软美人儿翻云覆雨,推磨浑身寂寞。
正是热火朝天,晞婵抽出声来:“夫君还要插手那件事吗?”
李覃脑子不在别的事儿上,眼眸漆黑,意乱情迷地盯着她身上一处看,不大好受,怎么都觉想一直待在里面,沉声哼道:“朕没插手,插的什么你不清楚?想要这个,待会儿再……”
他话音一顿,下意识护住了俊脸。
果然绣枕迎面砸来,带着女郎羞涩的骂声:“李覃!你想什么呢?”
李覃眉梢一挑,轻笑:“听错了。”
晞婵抱紧他脖子,软声道:“夫君不要棒打鸳鸯了,待会儿出去,态度要好一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