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阵清风吹过,刑风已经闪电般冲了出去,我唰得站起来,只见那官差七窍流血地倒载下马来,原本蜡黄的脸一片漆黑。
水中有毒!
刑风暗骂了一句该死,身子在空中一转,向那老头抓了过去。我也只是稍愣了一下便挡住了秀儿的去路。
不料,刚刚还显得行动不利索的老人和纤瘦的孩子似乎一下子变成了高手,秀儿退后几步,闪开我的攻势,手一扬,射出几粒黑沉沉的弹丸。我也怕那暗器有古怪,不敢用手接,闪避开去,顺势拔出短剑。
"呯!"
"呵呵~两位大哥身手真好,秀儿以后再找你们玩~"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中传来秀儿的娇笑,显然他们要趁着烟雾弹迷惑我们的视线而溜走,可惜茶亭中依然有不少普通商旅在,一片惊惶嘈杂影响到我们的听觉,等到烟雾散尽,哪里还有那老少二人的踪影?
"没事吧?"我急急抓过刑风。
"好像我才是您的护卫啊。"好半晌刑风才淡淡地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好险,想不到这么可爱的孩子也会是杀手,幸好刚才送给我们的茶里没下毒。"
普通人经这么一吓,不用人赶,一个个急匆匆地上路了,转眼间,小小的茶亭里就只剩下我和刑风。
"他怎么办?"刑风指指那官差的尸体。
"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紧急军情吧。"我一面说着,一面蹲下身去。
"让我来。"刑风阻止了我的动作,先撕了一块衣襟裹住手,这才小心地拉开他的官服。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整个人都已经变得漆黑,好厉害的毒药!
"有了。"我眉头一动,看着刑风从他贴身出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
"打开吗?"刑风回头问我。
点了点头,我阴沉着脸,直觉告诉我,信里写的绝对不是我喜欢听的事。
刑风抽出腰间的似水柔情,剑尖灵活地挑开信封。
然而,信纸一接触到空气,突然间化作飞灰,接着,尸体身上的衣服、物品都开始腐化,包括刑风为了避毒而裹在手上的碎步。
我一把抓起刑风的右手,却骇然发现那白玉般的手掌上竟然泛起了一层青灰的颜色。大惊之下,我毫不考虑地贴上他的背心,一道浑厚的真气送了过去。虽然发现的早,那毒素还是已经快侵入到肩膀了,我连忙运功将毒气压回去。
刑风左手举起似水柔情,狠狠地一剑划开自己的右手掌,顿时,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黑色血箭喷了出来,凡是沾上这黑血的东西无不是立即开始腐烂。
直到流出的血转为纯粹的红色,我才略微松了口气,撕下衣襟为他包扎伤口。
"好厉害的毒药!"刑风心有余悸地看了尸体一眼。
"不过敌人是有心不让这份情报送到平阳关了。"我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继续道,"虽然紧急军情一定有好几匹快马同时送出,但是看他们安排得如此周密,恐怕没一个能逃得掉的。如此拖延时间,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唯今之计,只能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再说了。"刑风沉声道。
"你的伤可以赶路么?"我担心地问。
"我伤的是手,不是脚。"刑风笑笑。
"好吧,我们走!"一瞬间,我已下定决心。
21、
差点累死两匹千里良驹,我和刑风终于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
依旧用老法子悄悄溜回守卫森严的檀恩寺,却没有见到柳玉,我只好先回到自己的卧室。
"陛下放心吧!"刑风关上房门,回头道,"寺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想必柳玉只是回了一趟皇宫罢了。"
"那个丫头鬼灵精怪的,我才不担心呢。"我一头栽倒在床上,疲倦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刑风默不作声地在床沿坐下,熟练地帮我按摩放松。
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舒服地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宫?"
"陛下对外宣称为边关将士祈福,斋戒四十九日,还有四天。"刑风想也不想地答道。
"四天啊。"我嘀咕了一声,随手拍了拍空了一半的床,"你也累了,上来躺一会儿吧!"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一个翻身,将他拖了上来,顺手从枕边摸出伤药,抓过他的手掌换药,"嗯,看上去好多了,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我一个大男人,有疤痕又有什么关系了。"刑风好笑地道。
"哼!"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房门已被人推开了。
"柳玉,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越来越没规矩了。"刑风一惊之下,飞速跳下了床,只是微红的脸色颇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柳玉渐渐敛去脸上惊讶的神色,"我又不知道有人在。"
"我说玉儿,算算时间我也快回来了,你不用这么惊讶吧?"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却还是懒洋洋地不想起来。
"的确很让人惊讶。"柳玉皱起了一双秀眉,"前日玉儿已用八百里加急送了一份军报到平阳关,如果陛下看到了,以您的性格是不会回来的,莫非是路上错过了?"
"哦?什么军报?"我坐起身来,不动声色地问。
"明月关传回来的。"柳玉轻声道,"丞相不知所踪。"
"什么?!"我猛地跳了起来,"玉儿!你开玩笑的吧?"
"玉儿倒是希望只是玩笑呢。"柳玉苦笑道,"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如今我们只能尽量封锁消息,希望上将军能够早日率军援救。"
"消息恐怕已经泄露出去了。"我沉下脸,艰难地道,"玉儿,你派出去的传令官都被人杀了,我和风晚了一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急着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