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纳吉尼一直游离在一个奇怪的梦境里,那是一片灰色的虚无世界,她感觉到有一种物质正在侵入她的大脑,她拼命抗拒,却发现毫无办法。那东西力量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意和十足的疼痛。她的身体紧绷着,冷汗涔涔,但潜意识里却明白那东西没有恶意,于是她屈服了,任由voldeort的灵魂渗透进来,和她融为一体。疼痛慢慢消失了。
纳吉尼被唤醒了,voldeort对她说:“你跳下去,就可以重塑人的身体了。”
纳吉尼向下望着那一锅血液一样的魔药,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也许会痛。”他接着提醒。
纳吉尼仍然盯着鲜红色的魔药,她有些害怕,但又相信,她的voldy不会害她。最终,她鼓足勇气,从voldeort怀里滑进了那口坩埚。
预想之中的滚烫并没有袭来,那魔药是温的,坩埚底部也不烫,药水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量洗涤着她的四肢百骸,但下一秒,纳吉尼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肉体融化了,药水瞬间沸腾了,她激烈地惨叫,蛇类的躯体却使她发不出任何音节,药水翻滚着涌入她的皮肤,撑破了她的蛇皮,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控诉疼痛,纳吉尼觉得她要死了,连嗓子眼里都充斥着剧痛和血腥味。然而,整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药水蒸发殆尽,薄薄的烟雾中,纳吉尼光裸着跪坐在坩埚里,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脊背上,毫发无损。
voldeort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俯身将她抱出了坩埚。他心里有一种扭曲的兴奋感,这是一次伟大的尝试,而他成功了——纳吉尼成为了他的魂器,还有可能是魔法史上第一个成为魂器的人类。
“原来你真的长这样。”voldeort打量着她的东方面孔,没有嘴唇的嘴牵扯出一个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突然间,他的笑容扭曲了,又开始抑制不住地咳嗽。
“你没事吧!”纳吉尼挣脱了他的怀抱,轻轻为后者拍打脊背。
“我自己可以走的……”她知道自己脸红了,她是人的时候还没有被人瞧见过裸体,也没有被这么抱过。
voldeort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迹,却还是让纳吉尼瞧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抓紧了他的胳膊。
“是那女人的毒。”voldeort恨恨地说。他本就不擅长治愈魔法,格玛利娅的毒药也确实很阴险,尽管纳吉尼的应急处理起了效果,却还是让他烙下了病根。
“我们再去找找,一定是我找的解毒剂不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用了,”voldeort抬手制止了她,“我已经搜索过了,她那种毒药附带着诅咒,本就没有特别对症的解毒剂。”
“那你……会不会……”纳吉尼的脸色惨白,突如其来的可怕想法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别担心,这余毒要不了我的命。”voldeort冷笑了一声,却又咳嗽起来。
“那你的灵魂……”她又想起他受创的灵魂。
“不要紧,我只分出了一片灵魂而已。”
“你以前也分裂过灵魂?”纳吉尼听出了弦外之音,抓着voldeort手臂的手蓦地收紧了。
“是的。”voldeort漫不经心地回道。
“可是……可是那很危险——”
“我知道,纳吉尼,可是我没事。”voldeort的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被说教。野心使然,他只看到了分裂灵魂的好处——现在的他几乎已经停止衰老了。而且即使死亡,他也可以借助魂器复活。
“我的灵魂也分裂了,因为血魔咒。”纳吉尼轻声说,“还会有办法恢复吗?”
“我不了解这个咒语,但也许有吧。”voldeort说。
“voldy,你说,我还可以变成蛇吗?”纳吉尼把头埋在voldeort的颈窝里,闷闷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好不容易才解除了诅咒。”
“因为我不想忘掉蛇语啊,那是只有我和你才会的……”纳吉尼根本没经过思考,极自然地回答。
只有我和她……也对,毕竟我那可悲的舅舅和外祖父都已经死了。voldeort这样想着,脸色阴晴不定。
良久,男人开口发出了嘶哑的非人类的声音:“纳吉尼。”
“我在。”同样的蛇语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看,你依然是蛇语者。而且现在你身上有我的一部分了。”
听到这句话,纳吉尼脸上莫名其妙地一热。
离开之前,纳吉尼在格玛利娅阁楼的小罐子里挑出了那块存着自己灵魂的蛇骨,用绳子穿了戴在胸前。她中诅咒的时候身上的那条由蛇皮变来的暗蓝色长裙早已融化在魔药里,现在只能穿上施了缩小咒的voldeort长袍,最后告别了这个纳吉尼长大的地方,他们坐飞毯回到了雅加达。
旅馆的天台上,橙红色的晚霞洒落下来,给街巷、酒吧、椰树和一切镀上一层暖暖的金辉,温热的晚风带着椰子与酒的味道扑面而来。
“voldy,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纳吉尼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没事,你难道不相信我对诅咒的研究?而且……我早已采取了措施防止死亡。”voldeort没有看她,他知道那些毒液已经让他烙下了后遗症,不过以他多年以来对黑暗诅咒的研究,这点程度的小问题不足为惧。
“可是你已经咳血了……”
“过一段时间就恢复了,纳吉尼。”voldeort面不改色地撒谎。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回英国。”
“可是……我想和你四处走走,我好多好多年没活动了。”纳吉尼扁着小嘴,却忍不住偷眼瞧向volde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