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诺不服气:“那是亲疏有别啊,要是你想吃水果,我也可以洗干净给你吃啊。”
张弛纠正:“是-喂-我-吃。”
“你家里有水果吗现在,要么你现在就去洗两个喂我尝尝。”
温诺:“……”
温诺安静一会,别扭道:“哎哟我都开花了,难受着呢,不想动。你自己去冰箱拿两个洗了塞嘴里不就行了吗?”
张弛:“……”
好,小丑竟是他自己。
张弛揪住小软得像麻薯小面包一样脸蛋,冲他耳朵大吼:“你他妈都弯成蚊香了你跟我说你直男?老子信了你的邪了!”
温诺被吼得哎哎叫唤,揉揉掐红的脸蛋,又摸摸嗡嗡响的耳朵,委屈巴巴道:“这样就叫弯啊?是不是草率了点。”
张弛闭着眼:“那你跟他分手,如果你说不出口,我来帮你做这个坏人。”
温诺心提到嗓子眼,瞳孔骤缩:“千万不要!”
“所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张弛玩味地问道。
“诺诺,你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虽然分手固然很痛,但利落地分开可比虚假的温柔,最后再收回,要来得好受多了。”
张弛循循善诱:“你现在跟他提分手,他可能会生气,会跟你绝交,但缓过一阵或许想通了还能跟你做回朋友。但如果你硬着头皮继续瞒着他,跟他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时间久了再引火烧身事情败露,他可能就不止是跟你绝交那么简单了,可能会走极端也不一定呢。”
温诺沉默良久,晶亮的大眼睛黯淡下去,微微抿唇:“你说的我明白,但理性是一码事,感性又是一码事。”
“应离的资料你也看过的,他的母亲就是被应辉给骗了感情。”
“她被渣男给欺骗了,不知算不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幸运,这一骗就是一辈子,或许她到死都还以为应辉只是外出跑商出了意外,而不是不爱她。虽然在活着的人眼中看来不值又愚蠢,但她短暂的一生中起码是觉得自己得到过珍贵的爱情的。”
“我想,应离在知道自己生父是那样的人的时候一定非常失望吧。”温诺低下头,眼中是迷茫的雾气:“所以我怕我变成他眼中的第二个应辉,我怕他对人心失望,也怕他讨厌我……”
“我如果跟他道歉,说我不是故意骗他的,我只是一开始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所以一错再错,他一定不会相信我。”温诺轻轻吸了吸鼻子:“张弛,你说我是不是很虚伪?”
张弛眼神复杂地看着从小就没吃过感情的苦的小,长叹一口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温诺的真心呢?
就光论那个微景观蛋糕,他这辈子就没见温诺在除了画画以外的事情上费这么多心力。
温诺虽然是个温柔的人,可他知道其实温诺骨子里带着天然的凉薄。
许是艺术天赋高的缘故,温诺是个情绪相当高敏的人。
一般高敏性格的人都容易情绪失控、暴躁易怒、大喜大悲等等,各种情绪问题多少占一个。可温诺却像一颗内里满是强劲酸粉的柠檬糖,外面裹着甜蜜的糖壳,谁见了都会说他是好脾气的孩子。
可温诺其实对别人对他付出的真情还是假意看得很透,一旦他嗅到了不纯粹的目的,他就会退回到安全距离之外,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温诺就自己这一个亲近的朋友。
而应离,可以说是打破这一安全距离的意外。
愧疚、欣赏、心疼、佩服……以及各种不明的情愫混合在一起,温诺就辨别不清了。再加上温诺本就是个心软的孩子,也就更容易把一切的感情都归为歉疚的弥补心态。
但这些就算告诉了温诺,他也不会全信吧。
谈恋爱就像解数学大题,想不明白的是真想不明白,你告诉他答案也没用。
就是非要和这道压轴难题斗得头破血流,放下羞于启齿的自尊心,抛弃不懂装懂的羞耻心,去刨根问底,自己推导出每一个步骤,才算是真正的学明白了。
张弛无奈地看着他,缓和了声音:“诺诺,那不然这样吧。从现在起,你不要把他当成你要还的债了,你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与你没有前因后果的普通人,你把他当成是一个男性去看待,去跟他交往、生活。”
“呃……如果实在你抛不下那些愧疚感也没关系,你抱着弥补的心态去对他好也行,但你的目的地不要再归到‘分手’这件事上。”
温诺一愣:“再具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