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對著她們磕了一個響頭,「大公子,少夫人,求你救救胭脂吧。」
方?青陽瞪大眼睛,「怎麼回事?胭脂姑娘,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可只有他說話沒有用,胭脂需要的是打動裴紹行,或者,6雲舒也可以。她看了眼眸含堅冰的男人,最後決定?向6雲舒求助。
「少夫人,求您收留胭脂吧。」纖細柔弱的身?影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任誰看了都會心疼,可6雲舒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好?好?的紅袖招不待,求我收留你?」
胭脂搖頭,「少夫人有所不知,奴家身?為紅袖招的頭牌花魁,看似光鮮亮麗,無數權貴環繞,但說到底是賤籍,可以任人欺辱買賣,而奴家最初也是良家女子,只因家中有個哥哥,父母便將奴家賣入青樓換錢……」
聽到這裡,6雲舒不禁側目。
胭脂抹了抹眼角的淚,「那時我已十四歲,有自己的尊嚴,只可惜我一介弱女子,無力掙扎,即便攢夠了贖身?錢,徐媽媽依舊不肯放過我這顆搖錢樹,七日後便要將我高價賣給屠員外做妾,那屠員外早年是殺豬的,發家以後連納了十四房小妾,無一不是慘死?的下?場。」
「如今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便求到少夫人這裡,哪怕是讓我留在侯府浣衣做飯,為奴為婢,也好?過……也好?過……」說到最後,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孟千帆動搖了,眉宇間流露出同情之色,「原來,胭脂姑娘的身?世這般可憐。」
李瑤娘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方?才住嘴。
方?青陽生怕6雲舒拒絕,忙道,「嫂嫂,聽聞您最是宅心仁厚,賢惠能幹,不如將胭脂姑娘收入府中……」
6雲舒面不改色,「侯府不留任何一個無用之人。」
「怎會是無用之人?」方?青陽開?口替她解釋,一一細數她的長處,「胭脂姑娘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溫柔善解人意。」
胭脂也膝行幾步攀上6雲舒的手,「少夫人放心,無論您要奴家做什麼,奴家都願意!」
「是嗎?」6雲舒順勢翻開?她的手,一雙柔荑纖細白?皙,「胭脂姑娘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只會風雅之事,能幹什麼粗活?」
胭脂愣了愣,「粗、粗活?」
裴紹行原本?還很著急,生怕6雲舒心軟,聽到她的話,心下?又安定?了,以她的性?子,只怕胭脂討不到便宜。
胭脂默默收回手,螓低垂,「雖、雖然奴家沒做過粗活,不過,只要是少夫人吩咐,奴家一定?去做。」
6雲舒睥睨著她,輕笑了聲,「算了吧,我不想給自己請個只會琴棋書畫的千金小姐回去供著。」
胭脂又急了,抱住她的雙腿,「不,少夫人奴家可以的!奴家什麼都能做!」
方?青陽看不下?去,扶起胭脂後,開?始指責6雲舒,「我看你是紀昀的妻,才敬你一聲嫂嫂,沒想到你是如此黑心腸的女人,胭脂姑娘苦苦哀求,你居然還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
「苦?」6雲舒卻未有怒意,不疾不徐地反問了句,「胭脂姑娘苦在何處?當年若不是紅袖招的徐媽媽見她可憐,哪裡有如今的花魁胭脂?可是誰曾想啊,徐媽媽盡心盡力捧起的花魁,到頭來居然反咬她一口,在外人面前處處說她不是。」
所謂知己知彼,東街除了十三鋪,其餘店鋪的情況6雲舒都派人打聽過,胭脂身?為紅袖招頭牌,身?世她自然也摸了個一清二楚,想賣慘博取同情,絕無可能。
胭脂早就做了萬全準備,只管哭泣,「少夫人,就算你瞧不上奴家的出身?,也不能空口白?牙誣陷於我……」
憑她的美貌,如此哭泣,就算6雲舒不動心,她不信裴紹行會無動於衷。
可她猜錯了,裴紹行就是無動於衷,目光始終落在6雲舒身?上,此刻他只覺得他的妻格外魅力四射。
方?青陽見不得美人落淚,「嫂嫂,方?才是我衝動,我道歉,你就看在胭脂姑娘可憐的份上收留她吧,反正侯府家大業大,也不缺她一口吃食。」
6雲舒不回答,他便用胳膊碰了碰裴紹行,沖他挑眉,「你說是吧,紀昀?」原以為對方?會向著自己,順著他的話將胭脂收了,可他忘了,裴紹行從來就不是聽人擺布的性?子。
裴紹行只顧扶著6雲舒坐下?,看都不看她們一眼,「既然青陽如此憐香惜玉,為何不直接替胭脂姑娘贖身??順便帶回府好?吃好?喝供著,反正方?家家大業大,自然不缺胭脂姑娘一口吃食,不是嗎?」
此話一出,不止孟千帆,裴紹安也覺得合理,「如此甚好?,既能成全方?兄一片好?意,又能護住胭脂姑娘。」
他一本?正經的說話,叫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最後還是孟千帆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咱們今天?是出來游湖散心的,別說那些?讓人不開?心的話了。」他將裴紹安拉開?,齊曼娘適時出現同他攀談,這才將人支開?。
方?青陽上回之所以提議游湖,就是想藉機把胭脂引薦給裴紹行,沒想到殺出裴紹安與勞什子表妹便罷,還來了個油鹽不進的6雲舒。
什麼時候裴紹行同他妻子關係如此親密了,言辭間如此護著她,甚至不惜打他的臉。
看著幾乎要貼著一起的夫妻,方?青陽還嫌不夠亂,陰陽怪氣地打,「紀昀的妻好?生厲害,短短一個月便將人馴得服服帖帖,往後莫說什麼鶯鶯燕燕,就算梅姑娘回來了,只怕也進不了紀昀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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