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敲门声忽然响起。
蔡袁惊弓之鸟的一跳,从折叠床上摔了下去,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谁?”
“我们。”今安的声音传来。
江安澄将门打开,只见今安神情凝重:“主卧有变化,一起去看看。”
“好。”
江安澄闻言瞳孔一缩,立刻前往了主卧门前。
之前拿来挡门的桌子被推开了,门也敞开着,屋里依然是那副居家温馨的样子,只是床上被子敞开,没有了纸人的踪影。
纸人半夜查房被烧毁,这都是意料中的变化。
唯有桌上的日记本显得极为突兀,这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之前查房绝对没见过,是今天才突然出现的。
众人相视,一起走进了屋里。
日记本敞开着,最后一页是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指甲划出的。
江安澄想了下,一阵微寒:“这日记本可能是纸人半夜拿出来的,它觉得自己是女主人,因而每天夜里坐在这里写日记。但它没有,只能用手指在上面乱划,然后天亮了就收起日记睡下。”
众人听着头皮凉,脑中想象着一个纸人被封死在屋里,白天躺在床上,晚上却像真人一样摸黑活动着,写日记、摆弄化妆品……没有意识,僵硬的重复着女主人的行为。
“看看写了什么?”酒桶大哥自己不敢碰日记本,却比谁都急。
日记本最后一页是纸人的乱划,前页却有墨迹,应当是曾经女主人写下的日记。
……
第1章猫猫与老鼠(七)
江安澄将日记翻开:
“4月16日,医院诊断小瑞是精神病,跟老公吵了一架,他无法接受小瑞的病情,坚持孩子是聪明且健康的。我心情很复杂,也有点累了,但老公说的对,小瑞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4月3o日,小瑞出现了幻视,一直说他看到家里到处都有老鼠,而且他夜里会像老鼠一样梦游。我太害怕了,提出再带小瑞看医生,老公觉得看那些庸医也没用,但还是同意了……”
“5月3日,医生说小瑞有臆想症,需要住院治疗,老公坚决不同意,我也不想小瑞住在精神病院。只是小瑞越来越古怪了,为什么这样的日子要降临在我身上,好在老公总是贴心安慰,是啊,我们家肯定能度过难关。”
“5月1o日,大喜讯,老公从一位高僧手里买到个开过光的音箱,我本以为是他昏了头被骗,没想到效果这样好,小瑞的病一下就好了,我看到了希望……”
“5月15日,幻觉又出现了,不光是小瑞……还有我,我坚持不下去了,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我想要砸掉那个没用的音箱,老公却不能理解我的暴躁,是啊,他怎么能理解被幻觉折磨的痛苦,它越来越近了。”
下面的日记字迹变得潦草,显然作者濒临崩溃。
“5月17日,它来了,它来了!我觉得很快我就要死了,小瑞不知躲到哪里了,我要带着他逃,可哪里才能躲开它呢?好在老公看出我的痛苦,他邀请那位高僧晚上来家里诵经,他说高僧法力高强,一定能拯救我们。”
“我没心思做家务,抱着小瑞躲在不会被现的角落,期待着日落,我很久没有抱小瑞了,毛茸茸的手感真好……”
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看这日期,恐怕离一家人的死没多久了。
震哥被日记惊道:“按日记说的,音箱也只能暂时缓解幻觉吗,那我们不是很危险。”
酒桶大哥比他还惊慌:“难道要高僧诵经消除幻觉,我们连别墅都出不去,去哪里找高僧?”
“这日记的内容有些古怪。”
江安澄有种违和感,却又找不到违和感来源。
她梳理着日记内容,忽然脸色一变,捕捉到了文中重要信息:“5月1o日拿到音箱后,15日女主人也出现了幻觉,再关联她想砸掉音箱的行为——她认为自己的幻觉与音箱有关!”
“明明开始她还说音箱效果好,正常人的思维就算救命稻草无效也会死死抓紧,怎么会想折断稻草。”
“除非她后来遇到的危险跟音箱有直接关联!”
江安澄冲向了杂物间,其他人有的听懂,有的半懂,但都紧随其后。
进了杂物间,诡异的红光照耀,阴影笼的每个人都容貌晦暗。
头次来的酒桶大哥干笑道:“这里装修的还挺别致啊……”
江安澄没心情接话,她三步并两步拿起音箱查看,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蓝牙音箱。
“日记最后几天,女主人对幻觉怪物的描述是‘它’,而不是它们或者鼠群,可见她眼中的幻觉与我们不同。那么合理推测,致使产生幻觉的原因是否也有差异。”
江安澄便试图关闭音箱,边解释道:
“如果说儿子的幻觉是精神病导致,女主人的幻觉最可能的,就是这个开光音箱。”
震哥失声道:“音箱也有制造幻觉的力量?”
“不会吧,音箱开了后一直很安稳啊。”酒桶大哥说道,纸人是开卧室门的诡异,不应该是音箱导致的。
蔡袁撑着杂物柜:“……关了音箱,我们都得被鼠群啃成骨头。”
江安澄冷声道:“日记里的鼠群并未伤人,可音箱幻觉出现不久,就一家全死了,音箱带的怪物比鼠群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