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姐姐早。”
盛初棠收起手机,转头看了她一眼,“厨房灶上有热粥,自己去吃,吃完一会儿去陵园。”
她的语气又温和下来。
姜茗点了下头,“姐姐吃过了吗?”
盛初棠随口应了声,看着手机走回沙发坐下,“下午带你回松山府。”
姜茗轻轻“哎”了声,“这么快吗?”
盛初棠抬手摁了摁额角,眼神从手机上挪开,“你不是想回去?左右这两天没事,还能回去看看。”
姜茗听出了弦外之意,“盛泽宇过两天回来?”
“嗯,”盛初棠站起来,带着她往厨房去,“后天凌晨的飞机。”
“那,”姜茗跟上去,“后天是不是就要回盛家?”
“有个接风宴,”盛初棠收起手机,拿碗给姜茗盛了粥,递给她,又去拿勺子,“我们不在那儿住,吃完就回来。”
“哦。”以往也是这样,姜茗没觉得哪里不对。乖乖接过粥,“谢谢姐姐。”
也如往年一样,盛初棠提前准备好了一束康乃馨。两人步行上山,姜茗拿着花,跟在盛初棠身后。
每一年,都是如此。
姜茗抬眼,定定看着盛初棠。
盛初棠的背影,倏然间,好像并不似儿时那般高大。她也不会再像那时,哭得不能自已。
阳光烈烈,洒在身上,暖洋洋地。
盛初棠停下来,目光落在墓碑的照片上,心口沉重,她回头,看着姜茗,语调低落,“去吧,和她说说你最近的事情。”
“好。”
姜茗走过去,将花放在墓前,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照片上的灰,照片上的人年轻貌美,笑容灿烂,已经有点儿陌生,姜茗都快想不起来姜依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三岁前的记忆,模糊又不清晰。
隐约记得姜依月是个爱笑的人,她也不确定。她对姜依月最深的印象,仅仅在最后的那个晚上。
那天是周四,姜依月没来接她,电话也没接,幼儿园老师不得已打给了紧急联系人。
盛初棠来接的她,带着她回到家。
姜依月躺在床上,两只手腕的血漫得满床都是,她的脸色极好看,就像睡着了。
扫墓
那个晚上,盛初棠带着她守在急救室门口,从天黑等到天亮,只等到姜依月逐渐冰冷的身体。
那一年,姜依月二十四岁。
姜茗三岁,盛初棠十六岁。她有很多事不记得,唯独盛初棠那天早上跟她说的话,她一直都记得。
她说:“茶茶,妈咪太累了需要休息,以后茶茶就跟着姑姑好吗?”
她没得选择,因为姜依月在南城没有任何朋友,至少姜茗那三年,除却盛初棠,没见过姜依月和任何人来往。
盛初棠里里外外处理了她的后事,没有办葬礼。
从那天起,姜茗就跟在盛初棠身边。
其实在盛初棠身边,姜茗过得比之前好很多。姜依月没有工作,每天都在家,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收入,也不知道松山府的房子是怎么来的,户口本上也没有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