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辞不知该怎么回。
万夫人倒是想得开,“她爱怎么贬斥,就怎么贬斥。横竖我已过了小姑娘的大好年纪,再怎么悔改,也都不能再倒回去重活一次。”
万夫人睨了妙辞一眼,“年青时犯下不伦,不断经受世情摧残。老了,若不安分些做节妇,是要被活活折磨死的。你若不想过成我这副鬼样子,还是趁早抽身。”
万夫人拜了拜菩萨,口风阴狠。
“她沈知惠胖得跟头吹气猪似的,还有理儿专门在你面前寻我的不是。”
万夫人与沈淑妃之间的爱恨情仇,再精彩扭曲,到底也是上一辈人的事。
妙辞作为小辈,不好置喙。默默退出屋,心里却记得万夫人的警告,一时愈发疏离席憬,继续与他打冷战。
直到誉王大婚那日——
外界总要兄妹俩一起出面才肯承认:噢,席秦两家的宾客来送份子钱了。
因此妙辞不得不与席憬一道赴宴。
誉王的昏礼落在后半夜。在那之前,席憬去了趟郡公宅,准备把妙辞揪出来,一同赴宴。
自爬窗陪睡被妙辞抓个正着,那之后,他再没悄摸爬她的床。因此这些日子以来,他并不知道妙辞是否还跟从前那样,不怎么受共感蛊的影响。
但他明确知道,他每时每刻都极度渴求与她有更多的身体触碰。
甚至如今,他对她的单方面共感不再仅仅停留在只能感受她的心情。
他已经能完全感受到她身躯四肢的感觉。
她来月信时,他能感受到一种泛潮的垢腻,甚至他的小腹也都是被针锥似的疼。
席憬以为,再共感,也不过如此了。
直到去到郡公宅,站到她漆黑的屋前,敲了敲门。
忽然身上水声潺潺。
席憬怀疑自己是否是水瓮化身,如今瓮瓦莫名破了,让他手足无措。
妙辞闷沉沉的声音模糊传来,“哥,我实在不舒服。”
她把脸埋在木偶娃娃的怀抱里,“今晚的婚宴,我不想去。”
妙辞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就在刚刚,她做了一场绮丽且荒诞的梦。
梦见她跟席憬像偷丫鬟十景里的配图那样……
待梦醒,她固有的伦理观轰然塌陷。更崩溃的是,她又得沐浴、又得洗床单。
然而她万万不知道,在她回想那场梦时,席憬眼前蓦地闪过她梦里的画面。
现在兄妹俩都被那场梦吸走注意力。
唯一不同的是,妙辞清楚知道梦里那个男人是席憬,席憬却看不清那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