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言一心放在手机上,没注意她们谈论的当事人家属也进了这家店打包,更没注意到对方在听到她说话时目光死死看了过来,晦暗的眼神中意味不明。
在医院住了两天,楼上一家终于出院了。
第三天的晚上下班,周星言在回家的电梯里又碰到了他们。
因为小月子的缘故,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女人也穿着长衣长裤,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
他们的房子还不能住人,周星言也不清楚他们现在过来做什么。
由于是周六,下班时间等电梯的人比往常少了一大半,等到周星言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下她和楼上的那对邻居。
一进去,女人率先向她道了谢:“之前谢谢你了。”
“没关系。”周星言,按下关门键,冲她笑笑:“你也要保重身体。”
“嗯。”女人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话,这时,男人受到了一条微信。
男人点开消息,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
轿厢里得空间不大,周星言能清楚的听到男人说的话:“一千二一个小时,这么贵!现在律师收费都这么高的吗?”
又说了几句,男人愤愤摁灭手机,而此刻,周星言抓住了他聊天的重点,“律师”二字在她脑海里不停环绕,她好奇道:“你们是要找律师吗?”
男人本来因为律师收费高的问题有些气愤,但一想到周星言帮过自己老婆,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不少:“是啊!”
周星言眼睛一亮,要是需要其他人她或许还没有人脉,这要律所这不正好撞自己枪口上了嘛!
傅涔之前给的名片她还没发完,留了几张一直放在包里,就为了以防不时之需,周星言火速掏出一张被她精心保护的黑色名片,递了出去。
“现在律师收费确实蛮高,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律师,他的收费标准我不太清楚,但应该挺平价的,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男人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傅涔。”
“就是他,傅律。”周星言推销道:“华东政法毕业的,已经从业好多年了,你们之前也见过,上次在医院和我一起的那位。”
男人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他啊!”
他讲名片揣进裤兜里:“谢谢,我晚点联系他。”
下了电梯,周星言还在沾沾自喜。
总算替傅涔找到的案源,虽然不一定能成,至少还有希望。
只是让周星言没想到的是,邻居说晚点联系,结果联系的速度出乎她的意外。
第二天是周末,周星言照样要上班,下午的时候,按照合同约定,她要去傅涔的律所进行一次现场验收。
周星言吃完午饭就过去了,她到时傅涔还没到,便率先和工人们检查起来。
快到结束时,傅涔姗姗来迟,同行来的还有许久未见的许嘉清。
“许律。”
周星言和他简单打了声招呼,话毕正要和傅涔说话时,对方率先开口了:“你的邻居昨晚电话给我,咨询了一些问题,现在让我做他代理律师。”
周星言没想到动作这么快,都开始请律师了,她笑笑:“是我给他你的名片的,他要请你当律师你就当呗!正好律所要开业了,就当是个开门红。”
傅涔轻叹口气:“可我接不了啊!”
周星言不解:“为什么?”
傅涔:“因为我现在是非诉律师,不是诉讼律师,他这件事涉及到民事诉讼,我不能接。”
周星言不太明白:“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在于一个要诉讼律所需要上庭打官司,而非诉律师不用。”许嘉清贴心解释道。
这样一说,周星言瞬间就明白了。
不过更让她疑惑的是,傅涔怎么就成了非诉律师了?
她还记得,去海市之前,两人最后的聚餐,傅涔还幻想过自己身穿律师袍在法庭上大杀四方抒发心中正义,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进入自己心仪的红圈所那天,傅涔发的朋友圈也是表明他是一个可以上庭的诉讼律师,怎么现在就变成非诉的了?
关于傅涔的过去,以及想法的转变,周星言不了解,也没资格了解,她不想让傅涔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案源,追问道:“就算你不能上庭,那还有其他律师吗?”
话音一落,她看向一旁的许嘉清。
许嘉清立马接话道:“我也是非诉。”
周星言:“”
两个非诉律师凑在一起开了个律所。
或许是周星言眼神中的无语过于明显,许嘉清又道:“不过我们律所有合伙人是诉讼律师,就是你邻居一开始就直接联系的傅涔,两人聊的还不错,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换人。”
“愿不愿意都得先问问他!”傅涔沉声道:“他约了我三点见面,我先和他面谈一下。”
“行!”许嘉清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有个客户不容易,尽量留住吧!”
约见面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距离,验收还没完,傅涔就开车离开了,剩下的周星言和许嘉清,两人除了装修的事情基本上无话可聊。
好在许嘉清是个话多的,一会儿夸夸周星言设计的不错,一会儿又说她很敬业。
周星言心中有事儿,一直不冷不淡的回应着,听着许嘉清说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许律,傅涔他为什么会变成非诉律师?”
许嘉清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这事儿吧,我不方便多说,你有什么疑问,还是自己去问傅涔!”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周星言总觉得,这事儿和傅涔被开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