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平稳,睡相极好。
“阿晚”
床榻上的人依旧睡着,并没有醒。
余宁望着那睡颜,想到上官濂说的话。
这么久以来,真的是他太过忍让了吗?
这时,春华动了动,被褥被掀开了一角。
松散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也遮住了那酣睡的神情。
余宁伸出手,替他抚了抚散乱的发,却刚好看到了他颈处的那一道伤疤。
这一幕,不由得让他想起儿时的一些事。
听凌霄煜说,刚捡到春华的时候,这道伤疤还在流血化脓。
后来经过医治才慢慢有所好转,然而却留了疤。
当时凌霄煜遍寻医师,却始终无法将这道疤痕祛除。
据说,是因为当时伤的太重又没及时得到治疗的缘故。
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春华也不过才三四岁,连话都说不利索。
那帮人,竟也下得去如此狠手。
他想,在某些事情上,上官濂也许说的没错,他确实不该再忍下去了。
月色正浓时,余宁悄声离开。
房门关合的那一刻,酣睡中的人却悄然睁开了眼。
那一双澄澈的双眸中似是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雾,怔怔瞧着掩上的房门失神良久。
最终,轻轻拉了一下被褥,将自己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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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国世子府与太子府的两方人马拜别玄帝,于众目睽睽之下出城。
行至云京城外官道时却遭遇刺客,太子重伤昏迷,和亲公主下落不明。
而本不该出现在送亲队伍中的昭安公主,却被殃及殒命。
云京城外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中。
等昌国玄机卫的人马赶到时,却发现本应保驾护航的江国世子并不在返程途中。
这时,更有人说,曾亲眼见到重伤江国太子的人就是那位脾气暴躁辣手无情的江国世子凌霄煜。
凌霄煜本打算趁乱救出囚禁于深宫中的沈清昀,却不想被人摆了一道。
听闻云京城外发生的事,他当机立断,直接遣散了身边人。
并对着余宁和春华说:“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他跨上马,打算离开之时,却多瞧了春华几眼,“你好好跟在余宁身边,别闯祸。”
春华点了点头,“主子放心,我定然不会给您惹麻烦。”
不再像曾经那般连哭带闹,也不再缠着人撒娇,仿佛突然长大了一般。
凌霄煜却还是不太放心,嘱咐余宁,“你看着他。”
余宁应下。
凌霄煜走后不久,余宁便带着春华隐到了闹市中。
不多时,城外事件被添油加醋传了一遍,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见春华失神,余宁不由得安慰,“主子自有策略,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