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春华一咬牙,准确拉住了那只手,“你没有过么?”
余宁被那动作拽得一愣,垂下的眼皮微微抬起,刚巧与春华的视线相撞。
春华的眼睛生的及其好看,内勾外翘的眼型显得整个五官都精致了起来,他睫毛纤长卷翘,眸色偏浅,一笑的时候如同三月的春风,让人看了舒适又惬意,而不笑的时候,又给人一种十分安静乖顺的错觉,像极了一只无意勾人却夺了心魄的无辜幼崽。
此时春华看向他的时候,带着几许懵懂,又添了几多羞愤与恼怒,然而更多的,却是摄魄勾魂的无辜。
余宁的内心随着那望过来的眼而狠狠激荡了一下。
“在营地,你看到了什么?”余宁俯下身,看着他问道。
春华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觉得羞颜于齿。
他抽回手,拽了被褥将自己裹起来,然后滚到了床榻内侧,又囫囵着往后靠了靠,这才平复着心绪说道:“没什么。”
余宁看了他半晌,终于收回视线。
他将药酒放好,说了句‘早点儿休息’便要离开。
然而还没等转身,就被一只手扯住了衣角。
春华的内心十分挣扎,他觉得难以启齿,可他又觉得自己若是不找个人说出来必定会疯。
余宁是他最亲近的人,若是连他都不能说,那他真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他迟疑着,到底还是开了口,“其实,是那个容参将--”
“我在军营里看到他跟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他还亲那人的脖子,我有些……”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形容,沉吟了半晌,最终抬起头,茫然问道:“余宁,男人跟男人,也可以那样吗?”
“你是怎么想的?”
春华更加茫然,他哪里会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别扭而已。
“很反感么?”余宁又问。
春华摇摇头,“那倒也不是,就是觉得不该那般--”
“确实不该。”
得了回答,春华放了心,然而下一秒,却听余宁的后半句话飘了出来,“然而情到深处,确实无关男女,只不过,不似他们那般污人耳目。”
余宁敛了神色,抬手将春华的发带拽开,弄散了他的发,而后轻轻揉了揉,“好了,别多想,睡吧!”
“那你陪我待一会儿成吗?”春华说:“我有点儿睡不着。”
“好。”
春华安心躺下,拽着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试图赶走那些扰人的画面,可他始终不能静心。
“余宁,不如你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情吧!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难带?”
:不堪的忆
余宁的思绪随着春华的发问而飘远,一下子飘到了很久之前。
那是自己第一次遇到凌霄煜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不大,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穿着一双磨破了的草鞋,衣衫篓缕的跟着一群难民涌进鄘都。
像许多人一样,一路沿街乞讨几次险些丧命,类似在恶狗嘴里夺食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他们以为到了鄘都就是天,可鄘都城外的百姓也不是那么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