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扫到桌边上的木头相框。
徐沐闻擡起手,动作缓慢的伸过去,给足了霍麟昇阻止的时间。
不过最后徐沐闻手握住相框,霍麟昇也没阻止。
手上动作一动,相框反过来,徐沐闻倏地心里一阵好笑,他勾起嘴角:“这张照片你怎麽还留着?”
上面是两个半大孩子,稍微大点那个看起来十四五,小点的那个才十一二,大的轮廓冷硬倔强,照片中却正眼神柔和的看着小一点的孩子,小的脸上还带了点稚气正温温柔柔的笑着。
正是徐沐闻和霍麟昇小时候的照片,徐沐闻小时候看到霍麟昇将两人照片摆在上面,后来忙于学业很少来霍家,就再没看过,没想到一晃这麽多年,霍麟昇竟然还没换。
霍麟昇也跟着勾了勾唇角,没有作答。
照片虽然被保存的很好,但是边缘已经能看到略微泛黄,徐沐闻手指在边缘轻轻抚摸,随即将相框摆回原位。
“言归正传,”徐沐闻往椅子上一靠,一只腿擡起放到另一只腿上,双手交叉,目光中笑意消失,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说吧,到底什麽事。”
霍麟昇目光从徐沐闻嘴角收回,从一旁的文件下拿出来几张纸,他擡手递给徐沐闻。
“白思柳承认是徐沐珩暗示他对你下毒,白家给他的毒药。”霍麟昇一双如夜色般黑沉的眸中露出冷意,薄唇紧抿,他整个人此时给人的感觉仿佛是无尽的深渊一般阴郁黑暗。
霍麟昇垂下眼,在收到这份证词之后,他莫名想到那个让他无数次惊醒的梦。
是不是,他的梦不仅仅只是一个梦,而是徐沐闻未来的命运?
想到这里,霍麟昇只觉得仿佛有一只手攥紧了他的心髒,一时之间竟有些呼吸困难。
徐沐闻眼神也冷了下来,他之前有所猜测,毕竟白思柳这麽做受益的却是徐沐珩,可是毕竟没有证据。
即使很徐沐珩后来险些将爷爷的心血葬送,他也只是不断夺走徐沐珩手里的东西,诱导徐沐珩朝他下手,抓住对方的狐貍尾巴。
徐沐闻深吸一口气:“你怎麽得到这份口供的?”
白思柳不久前已经被判三十年有期徒刑,人已经在监狱里待着了,霍麟昇手里却有白思柳的证词。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是了,霍家身为联邦顶级家族之一,前一任联邦总统也是霍家出身,这样的家室自然手眼通天。
“没有物证。”徐沐闻摇头,栗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在额头前摆动。
不够,光有口供没有用,他们手里没有物证,上面也说了是徐沐珩暗示白思柳对徐沐闻下手,徐沐珩完全可以不承认。
光凭这一份证据并不够。
幸好
徐沐闻想到他派人去做的事,琥珀色的杏目中神色更加坚定。
可能是他从前太过宽和,才放纵的这些人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徐沐闻并不怕无法报複回去,他已经留好空隙,就等对方下手了。
到时候,人证物证自然俱在。
“这你就不用管了,”霍麟昇不知徐沐闻心中所想,他知道徐沐闻善良好说话,徐沐闻也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他会保护这样的徐沐闻,他眸色沉沉的注视徐沐闻白皙的面庞,因为愤怒嗓音低沉,“沐闻,徐沐珩敢对你下手,我必定会帮你报複回去。”
帮他?
徐沐闻一愣,说来,好久没人对他说这两个字了。
想到前世孤身一人,拖着病体也仍坚持着撑起一片小天地的自己,徐沐闻再次摇头。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处理。”
有的人可能命中注定无依无靠,他依靠的人纷纷离开,如今他已经不需要依靠别人了,他自己就已是参天大树。
又过了三四个小时,楼下宴会渐渐进入尾声。
徐沐闻笑着和霍麟昇又一次谈起儿时趣事后,也打算离开。
书房墙上装饰用的巨大古朴时钟正要进入23点钟,书房的玻璃窗外已经一片夜色和灯火,徐沐闻瞄了一眼通讯器上下属发来的消息,嘴角勾起。
“我该走了。”他站起身,身上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自然垂落,和仍然意犹未尽的霍麟昇告别。
霍麟昇正沉浸在和徐沐闻长时间相处的快乐里,突然被打断,并且徐沐闻还要离开,心中升起一点不情愿的情绪,他夜色般的眼眸定定的注视徐沐闻,下意识出口挽留:“这麽晚了,不如还是留在我这里吧,我隔壁的房间还给你留着。”
“不了,我还有些要事必须去处理。”徐沐闻拒绝,想到即将要处理的事,似笑非笑的说。
“那我送你。”
飞行器的喷射装置,在夜晚中发出蓝色的火焰。
霍麟昇目送徐沐闻离开,夜风吹起他西装外套的下摆,深黑色的发丝近乎完全融入夜色中,被夜风轻轻吹乱,只有一双锋利的眼在灯火下仿佛在发光一样。
霍麟昇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浓浓的烟味自口齿间进入,仿佛能消除万千思绪。
半晌,他将烟蒂掐灭,从沉思中回过神。
“家主!”孟和从远处着急的过来。
“刚刚警卫抓住一个偷偷混进来的人,监控拍到他对今日来的飞行器动了手脚!”孟和着急的说。
但凡是来霍家参加宴会的,身家都不差,若是因为霍家安保工作没做好而出事,这事就大了,虽然霍家家大业大,不会对霍家造成太大影响,可平白无故谁愿意得罪别人?况且那个飞行器还是
霍麟昇锋利的眉皱起,心里突然一阵恐慌,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