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枝跟着附和:“是啊,村里大家买砖修房子都是一匹一匹算的,谁家舍得这么糟践东西呀。”
听着他们的话,凌息骤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比现代,废弃工地到处都是不要的砖。
他暗暗琢磨,可以抽空试试烧砖,万一成功烧制出合格的砖,不说卖个好价钱,单自己盖房子使也好呀。
霍琚注意到他滴溜溜转的眼珠子,认定他又有自己的小心思了,指不定在盘算什么呢,嘴角不自觉上翘。
忙活一通终于把灶垒好,现在新灶湿乎乎暂时不能使用,按照今天的温度,明天应该能正常使用。
其实今天也能用,但忙碌一通,差不多快到饭点,吴阿奶留他们二人吃晚饭。
霍琚不太好意思在别人家吃饭,小时候旁人看他可怜,出声留他吃饭,几次吃到一半或者刚端上碗就被赵秀娟找到,指责他是故意这么做,好让外人以为家里苛待他。
实际上赵秀娟找他回去是为让他做饭,饿着肚子做好饭也别想吃,先去把猪和鸡鸭喂了,院子打扫干净,待做完一切回去,桌上仅剩着残羹冷炙。
儿时不懂事,只晓得饿,再大些生出自尊心,一到饭点便尽量躲着别人家,生怕人好心留他吃饭,旁人的善良于他而言成了一种负担。
“好啊,谢谢吴阿奶,我想吃您烙的饼。”凌息半点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一口答应,甚至提起了要求。
霍琚站在旁边浑身僵硬,随即听少年道:“霍哥在养伤,得吃清淡点,您千万别手抖把盐放多了。”
“我……”霍琚张嘴欲解释,自己没那么多要求。
吴阿奶一点儿不生气,反而慈爱地摸摸凌息脑袋,连连应承,“好好好,阿奶记住了。”
凌息咧开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阿奶您真好,我帮您烧火。”
二人有说有笑,仿佛亲祖孙俩相携进屋。
霍琚:“……”
有时候他确实挺佩服凌息的本事。
。
晚饭有吴阿奶烙的饼,凌息提过来的凉面,刘枝煮的绿豆粥,满满的碳水,吃得几人脸上齐齐露出笑容。
绿叶子菜是吴阿奶家菜地里新鲜摘的,随随便便清炒一盘撒上一点盐,味道就足够清爽。
凌息难得遇到不爱吃的菜,若非尊重食物,他肯定把嘴里东西吐了。
“好苦,居然有菜配上鸡蛋还这么难吃。”
“白瞎了一盘香喷喷的鸡蛋。”
吴阿奶乐不可支,“这叫苦瓜,败火的,多吃点对身体好。”
刘枝也笑着说他,“村里的小孩子最不爱吃苦瓜,看来咱们凌息还没长大呢。”
霍琚默不作声给凌息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边,凌息赶忙接过一口灌下,嘴里苦涩的味道方才缓解些许,“等我七老八十了,我也无法爱上它。”
屋子里哄堂大笑,吴阿奶属于溺爱派,“好好好,咱不吃了,以后都不准苦瓜出现在凌息面前。”
刘枝属于无脑跟风派,“对对对。”
而霍琚显然属于严父派,又给凌息夹了一筷子,“你再试试,多吃几口挺好吃的。”
他夹了一大块子苦瓜进嘴里,似乎在给凌息打样,凌息看他面不改色吃下去,狐疑地举起筷子,“真的?”
“嗯,真的,不骗你。”霍琚面无表情地吞咽下嘴里的食物,慢条斯理吃起第二筷子。
凌息被他淡定的神情忽悠到,尝试着拿起筷子。
再难吃能有营养液难吃,如今能吃到纯天然的食物就该谢天谢地了,怎么可以挑食呢,凌息,你飘了!
默默进行完一分钟心理斗争,凌息视死如归地将苦瓜塞进嘴里,脸彻底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