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阴魂不散,大量目光射来,这一次,周身全无遮挡,几次想要稳住,皆是底气不足。顿时,浑身都不自在。
“别紧张,别紧张…”连续暗示,用途却不大,便又去寻找女孩身影。
可对方身材矮小,坐在同门之间,实在过于隐蔽。结果不仅没能汲取勇气,反被旁边女子察觉,或是误会,狠狠瞪来一眼。
心虚之下,忙偏过头,望向右前空处,默默喘着气,方才逐渐转为消停。
“唉…”轻叹一声,他果然没有出息,但也只能如此,先过去这一关再说。便打定主意,万不得已,绝不回头。
此时,宴席已然安静,凌怀阑逐一开始介绍。
仍从李婉柔开始,瞧着青春年少,已然三十出头,但尚未寻找伴侣。
明许最是活跃,当即调侃起来,笑问一声,是否眼界太高,本门没有中意的青年。
随之,贝温柳立即帮腔,言道自身也是踏6后,方才结婚生子。李婉柔随她的性子,追求至高无上的境界,方才一直耽搁至今。
爱徒的选择,合情合理,甚至颇为上进,她也不好干涉,便任其自由了。
五长老这一通说完,其他人自不好多说,灵通起哄也一并结束,纷纷“放过”了李婉柔。
贝温柳的“护犊子”,纪来丰再一次领略,顺便也替女孩感到开心。
而接下来五位男修,包括严章在内,皆已有了伴侣。其中,三人来自青庐,两人来自外派。
后者中,又有一位不在,回自家门派,陪同双亲参加庆典。
第七位是汪光耀,方才已介绍过一次,顾及汪兴运颜面,便又好生赞誉一番。
直到热闹再度平息,还余下两人,却是倏地一下,原本的祥和突然消失。宴席上,暗流开始涌动。
台上两男一女,三人之间瓜葛,早已在青庐山,甚至周边百里传扬开来。
顿时,担忧的、同情的、讥讽的、玩味的,自心底泛起的情绪,或明或暗,蕴含在目光中,纷纷向台上汇聚。
视线中,三人站立不动,神色平静,皆默默等待。但细看之下,又有所不同。
其中右侧二人,穆见安、凌乐竹,各自身躯挺直,双目平视前方。
前者容貌俊秀,双眸忧郁萦绕,略显失神;后者清澈无暇,一往无前,仿佛浑不在乎。
而左侧男子,头颅歪向一边,躯体健壮,双肩却明显松垮。
同为一身黑衣,观感与穆见安天地之差,尤其一张脸,仿佛受罪般,生无可恋。
“噗…”轮椅上,嗤笑声突然响起。
旁边白衣女子听见动响,不禁疑惑:“乐葵,你笑什么呢?”同桌其他人听见,纷纷也好奇望去。
凌乐葵神色一滞,忙捂起嘴,连连否认:“额,没什么,没什么,几位姐姐,乐葵方才吃撑,打了个嗝而已…”
“呵,莫名其妙…”白衣女子斜着眼眸,分明有所怀疑。
却似想起什么,咧起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笑意:“诶乐葵,说起来,你这姐夫也够差劲的,傻站在台上,像个呆瓜一样。”
此话一出,仿佛捅了马蜂窝,旁边听见,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瞧着五大三粗,竟连站都站不直。”
“是啊,年纪不小,却一点也不成熟。这是什么场合,还在那耍性子,也不知给你姐姐长长脸。”
“没错…”
女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如有共鸣般,纷纷数落起来。
凌乐葵听见,摸着脑门,忍不住嘟囔:“也还好吧…青庐庆典,师兄第一次参加,不太适应,也在情理之中。”
“恩?”弱弱的辩解声,白衣女子扭过头,眼中泛起一丝古怪。
谁知女孩直起身,表情颇为认真:“其实师兄人挺好的,勤奋刻苦、心志坚韧,为人也十分和善。只是各位姐姐接触得少,方对他有所误解。”
“再勤奋、再坚韧,没天赋也不行。快二十五岁,还只是飘云,比你姐姐低了整整一阶。强行结为伴侣,岂不委屈了乐竹?”白衣女子惋惜地道。
“是啊是啊。”此话一出,又是一阵附和声。
“额…这…”凌乐葵抓耳挠腮,几次张口,欲行辩解,却又收了回去。
良久,方才憋出一句:“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人挺配的,姐姐也没嫌弃过…”
“啊?乐葵,你…你认真的?”数道惊呼,不约而同,皆是不敢置信。
“是…的吧?”怯怯的一声,像是肯定,又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