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饭,在房间里躺了一下午,临近傍晚,才重新和张昂之去见了父亲和祖父。在偏厅里,三个大男人眼眶发红,又不能表露出来,压着情绪问她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她如实作答,从有记忆一直到进入张家以前,包括遇见顾何的事。张昂之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又会让她走丢似的。
父亲抿着唇,几次深呼吸才将情绪平复,叮嘱她不要向外人提这些事,也千万不要和顾何扯上关系。
她答应下来,张昂之才让她下去休息。
房门一关,张昭立刻脸色一沉,“爹,这人贩子知道她是我张昭的女儿,绑走她以后还找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娃,淹死在护城河冒充她的尸体,这显然是密谋已久!”
张长胜比他沉稳一些:“那人贩子死了,如今也是死无对证了。不过还是能猜到,当年应该是有人授意他杀了阿殊,但他不仅没杀,还来了一招偷梁换柱,留着那玉佩,不是想防着那授意之人,就是想再捞一笔。”
“哎,”张昭先是叹息,后又庆幸:“不管如何,张殊可算回来了,我总算有脸下去见她的娘了。”
***
门外,一大一小并肩坐在庭院的池塘边,张殊托着脸问:“你说,他俩在里面聊什么呢?”
“聊你呗,”他向倒映在池塘里的月亮丢了一枚石子,“连我都听出来的事,他俩会不知道吗?”
“你听出什么来了?”
他怕吓着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反正你知道这一屋子的老爷们都会保护你就行了,让你被歹人所害这件事,再也不会发生。”
她只笑不答。
“你不信?”他侧头盯着她的眼睛:“从你踏进这扇门的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除非我死,不然谁也别想欺负你。”
“好,”她弯弯唇角,半认真办开玩笑的呢喃:“那我就更不能让你死了。”
“恩?”他没听明白:“对了,你之前说没救我是什么意思?”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被人陷害,我没救你。”
他不以为然:“我乃清河张氏的嫡子,谁能害我?我不害别人就不错了。”
话音一落,迎面走来一个人,穿着橘红的流光琉璃丝麻缎,在月光下映照着淡淡的光,他步伐有力,腰后悬着一把佩剑:“昂之弟弟。”
“啊,是哥哥啊。”张昂之松开她,上前抱着他:“我正说去找你呢,你这都快跟着林将军上走了,怎么都不来见我一面呢。”
张衡最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身体下意识的有些回避,但掩饰的极好,从外人看来更像是谦逊。
“你天天到处野,我上哪儿找你去?”
说得颇有道理,张昂之并没有深究,将他引到张殊面前:“对了,这是我妹妹张殊,亲妹妹,打小就丢了,今天可算自己找回来了,可乐坏我了。”
“是吗?”他其实并无兴趣,但伪装极好,“那阿殊该如何称呼我呢?”
“弟弟。”张殊眯着眼睛笑道,流露出一丝狡猾的味道,与在昂之面前的娇憨截然不同。
“胡说,论生辰我比他还差两个月呢。”张昂之替他打抱不平:“哥,你看看你多好欺负,我这妹妹才第一天进门都敢戏弄你了,也难怪二房的人经常捉弄你。”
他一笑置之:“吃亏是福嘛。”
张昂之自是不满。
“行了,我先进去找爷爷了,等你有空,咱俩再一起玩。”
张殊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你看什么呢?”张昂之见她一直盯着他的背景瞧,颇为不解道。
“我看看他有没有狐狸尾巴露出来。”她轻不可闻挑眉道。
“你说什么?”他离她及近都没听见,而在几米外的张衡却犹如电击般顿住脚步,如芒在背的回过头,只见小小的少女逆着月光,一瞬不瞬地面朝着他所站的方向。
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她在盯着他笑,像是在说:我盯着你呢。
他浑身惊出一身冷汗,但当能看清她的表情时,又发现她并没有看他,低着头听话的样子透着一股子怯懦和天真。
倒像是他做贼心虚。
此时,不远处的房檐上立着两个人,一个背脊微弓,从气势低了一等,而另一人站得笔直,穿着烫金暗花纹圆领黑袍,轻摇着手里的折扇,眼角的泪痣让那双狭长的凤眼显得勾魂摄魄。
“公子,那小姑娘先是被顾何送入齐府,如今又自己跑到张府,自称是张昭死去多年的女儿,怕是顾何一派设下的局。”
“你在乎吗?”他微微一笑,那张本就生得俊美无双的脸,显得更加清贵动人:“倒是那小姑娘挺招人的。”
侍卫一度以为是听错了。
世子说得不是美艳、不是婀娜,而是招人。至于招哪个人,他也不敢问,只能默不作声假装没听见。
小说《重生后我嫁给了反派》第7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