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虎露出會心一笑,「我去做什麼?我去當然是照顧你呀,小笨蛋。」
一把抓住徐舒意像是要拒絕的手指,面目嚴肅認真,「我都38歲了,難道還有時間像年輕小伙子們一樣玩感情遊戲嗎?」
「徐舒意,我在你身邊關懷你這樣久,假如我不圖謀點什麼,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處處都護著你,眼睛裡只看著你呢?」
徐舒意應該是僵化了,舌頭、眼珠、嘴唇一切可以轉動的部位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封印。
黃忠虎道,「我喜歡你,小意,如果你願意跟我在一起的話,我雖然保證不了過大富大貴的日子,但可以一輩子都盡力呵護你。」
徐舒意的腦殼子悶悶的,這完全跟他預想的不一樣,不由吶吶道,「黃哥,這。。。。。。這太突然了,我一直以為我們只是。。。。。。朋友。」
等等。
黃忠虎一把捂住他的嘴,「難道你不先考慮一下再回復我?我雖然也不是很重視自己的面子,這拒絕的意思來得太快,我心臟受不了啊。」
徐舒意的眼睫不停地煽動,仿佛兩隻慌促不安的蝴蝶,在暴風雨驟臨前急忙尋找遮蔽風雨的地方。
黃忠虎心裡有一半是涼透了,不禁苦笑說,「別說話,先別說話,我的心臟也38歲了,稍微讓我緩緩,你也別太著急下定義,過兩天再慎重地給我答案,好嗎?」
徐舒意搭乘地鐵返回住宅,原本黃忠虎強烈要求要送他的,不過被他婉拒。
最主要是他十分羞怯,他實在無法表述清楚,自己要一輩子都不結婚的決心。
這難免太尷尬,也太殘酷了。
假如他不是這樣的一個出身,也從來沒有跟商靳沉糾糾纏纏的話。
其實從小過悲慘生活,又缺愛的孩子,內心裡應該是最希望能擁有一個家,又擁有一個疼愛自己的親人的。
徐舒意走走停停,看天光垂暮到華燈初上,每一盞燈都寄託著溫馨的等待與思念。
他停駐在湖畔前,不停詢問自己。
究竟是什麼的存在,攪亂他的心神,讓他放棄一切夢寐以求的溫暖,甘心追逐一片虛幻的冷雲。
由是想著,徐舒意真將手指伸向半空,湖面被夕陽照耀起一層浮光躍金,虛弱地抓了一手的朦朧。
有人喊他的名字。
忽遠忽近的。
徐醫生尋著聲音望去,只見小張推著商靳沉,兩人沿著河岸垂柳扶風的枝葉,正款步向他走來。
商靳沉半躺在輪椅中央,說不上舒服的姿勢,看見徐舒意的身影時掙扎著硬坐起來,朝小張說了點什麼。
小張在距離目標的十米位置,朝徐舒意招手再見,而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
商靳沉喊,「徐醫生,能接個手嗎?」
徐舒意心說,鬼才理你。
商靳沉大約猜透他的低咒,輕笑著將輪椅由手動轉為自動。
而後操縱著輪椅,在徐舒意的身周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