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宋村长也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了。
见这一团乱糟糟,立即沉下脸,又听韩会计将事情从头到尾陈述一遍,他再三确认称无误后,宣布处事结果:
“徐贵福同志,经核对,大队没有亏你的粮食,若你有证据可以继续上报给干部。但组织上的规定,签了字就代表已认领,你拿回家去谁也说不清了。”
他特地说的官腔,以示严肃。
“还有,徐贵福和刘彪,当众斗殴,罚去村厕义务劳动,清扫三天!”
虽然家家户户都挖了茅厕,但村厕还是有人使用的。
6仪霜路过一次,之后就绕道走了。
在泉水村,宋光明极具威望,没有人会轻易质疑他的决定。
盖因当年闯关东时,是他的父辈们一路扶持着大家伙儿,用泥瓦匠的手艺和能说会道的本事,领着这堆人挨家挨户讨生活,边讨边走,千辛万苦到了东北。
后来宋老爷子劳累病逝,年纪轻轻的宋光明接替了他的领导角色,颇有干劲儿地动员村民开垦荒田、修缮房屋,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
两个比他还年长二十多岁的老大爷蔫巴离去,终于重新恢复了分粮进度。
正当6仪霜有点看腻歪了时,一波尚平,一波又起。
这次就连贺二嫂也跟着上前去瞄两眼了。
原因无他,她觉着村里老爷们干仗颇没意思,没等瞅两眼就闷头开打,毫无看点,远不如妇女同志们叽里呱啦的对骂有趣。
6仪霜一过去,果不其然,还真是女主漩涡。
虽然闵容容不是主力,但看样子她也是帮衬着助威的副手。
打头上阵的是樊成灵,天不怕地不怕,而与其对峙的是记分员陈鸣。
“当时宋村长说借我们一年的口粮,怎么到手只有半年的量!剩那半年让我们喝西北风哇?”樊成灵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像只胀鼓的小河豚。
关驹也紧随其后:“而且我们是一大早就来排队的,你当时说忙让我们等等,可这都快到中午了,比我们后来的都领粮回家了,我们这边还没完呢!”
小陈看似热情,却极致敷衍,避重就轻,“你也看见了,我们这排队的人确实很多,就不能体谅体谅吗?”
末了,还不耐烦地小声嘟囔:“城里来的就是事儿多……”
“你怎么说话呢!”关驹本就一根筋,一激即中。
小陈烦躁地摆摆手,想先把他们打走,结果转头现尚未离开的村长正往这边偏头看,顿时换了副苦苦哀求的面孔。
“知青同志们,我们这儿确实人手不够,耽误你们时间也是无可奈何。但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会把粮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送到你们手里的!”
其他人不知,还天真地以为是自己的抗争获得了胜利。
但唯有闵容容清楚,这次要是让他糊弄过去了,下次就算对簿公堂,跑到大队说理,他也能说出一朵花来。
因为前世的粮食,直到半年后才到了他们手里。
那时新来的他们上顿不接下顿,不得已冒着风险,花高价从黑市买粮回来,将这事儿捅到了知青办才算彻底解决。
但陈鸣巧舌如簧,偏说他们当时已经把全部粮食领走了,还拿出做的假条子证明。
最后,上面来检查,韩会计亲自查账,查出不翼而飞的一半粮食被他与库管合伙倒卖。
说不定他们去黑市高价买的粮食,就是自己本该得的口粮。
陈鸣因此被撸职坐大牢,连带宋村长等大队干部也跟着挨批检讨。
这次,她必须从源头扼杀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