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遠:「……」這不是廢話嗎。
部長放下手,嚴肅地看著他道:「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二十五歲的你,把三個假期合在一起,說要體驗五年後的未來假期。」
沈霧遠挑了挑眉,感興地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是,二十五歲的你,突發奇想想要搶先體驗一下三十歲的你會選擇的假期形式和內容。」
沈霧遠哦了一聲,笑道:「這倒像是我以前的獵奇腦迴路。」
部長點頭,伸出食指戳在紅木桌面上,「問題就出在這裡。」
沈霧遠若有所思道:「既然出在這裡,那就把這個假期的記憶還給我吧。」
部長搖頭,「記憶被封鎖在那段時間裡,需要你自己去找回。」
「還是看全息錄像的形式?」
部長繼續搖頭:「不,我會把現在的你送過去,取代三十歲的你。」
「萬一我和二十五歲的自己碰面了,不是會破壞時空規則?」
「我說了,是取代,你不可能碰到他,他不在那。」
沈霧遠皺眉,「可那是我二十五歲時碰到的事情?」
部長笑了:「沒錯,不管是二十五歲,三十歲,還是二十八歲,都是你。」
沈霧遠怔了一下。
部長站起身,走到青年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五元啊,那段記憶是你自己丟掉的,也只能由你自己找回,我能力有限,只能幫你到這了。」
沈霧遠側頭看著男人,慢慢地、那雙漆黑的眸子由起先的死寂,突然蹦出一兩點星火,再然後,唇角也跟著微微上翹。
「謝謝你,老大。」他輕聲說道。
*
這是一間教室,陰冷的空氣從玻璃窗的破洞中鑽進來,將裡頭三個服裝迥異的男女凍得瑟瑟發抖。
沈霧遠站在走廊上,從欄杆往下望是黑洞洞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月亮被厚重的雲層嚴絲合縫遮住,連哪怕一點的光暈都吝嗇施捨。
三十歲的他,選擇體驗一場真實的逃生遊戲。
而自己的身份。
「屠夫。」
無機質的聲音幾乎是擦著耳鼓透進了大腦。
隨之展現的是密集的文字,清清楚楚地羅列了這個遊戲的各項規則。
1。本場遊戲為五人局,一名屠夫和四位求生者。
2。屠夫的職責是將四位求生者儘可能地留在學校里。
3。校醫室,保安室,體育器材室和畫室可供屠夫臨時放置被擒的倖存者,屠夫將求生者帶到其中一間房後,遊戲判決系統會自動進入三分鐘倒計時時間,倒計時結束,如果無其他求生者前來解救,房間裡的人會被永遠封鎖,再無逃脫可能。
4。且一間房封鎖一個人後,屠夫無法在此房間再封鎖第二個人。意思是,必須選擇其他指定空室。
5。學校的花壇里,豎著螢光棒的位置,是線索寶箱的埋藏地點,求生者可通過挖掘寶箱,獲取線索找到逃生大門的鑰匙。
6。求生者開局的出生點教室是遊戲安全屋,屠夫無法進入,安全屋時效為四天,四天後,遊戲內不存在安全屋。
「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四天的時間去找那個勞什子的大門鑰匙,要是找不到的話,就特麼得一輩子困在這鬼地方!!」穿著西裝的精英男憤怒地拍著桌子吼道:「這個遊戲是違法的!!老子特麼不參加!!!趕緊放老子出去,不然老子去xx法院告你們!!老子在大學就是法律專業的,信不信老子把你們告得傾家蕩產??!!!」
「你朝我們吼什麼,我們也是受害者好不?」說話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學生,對比無能咆哮的男人,她顯得過於冷靜了些。
另外除了西裝男,女學生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中年大媽,她的胳膊上挎著一個布制的購物袋,裡頭有鮮的麵包牛奶,兩袋冷凍烤腸和一盒生雞蛋。
市那會兒已經臨近打烊時間,員工們在做打掃收尾工作,瓷磚地面被拖得濕漉漉的。
大媽當時急哄哄地往收銀台趕,沒注意腳下,哐當一聲,眼前一黑,等重能視物的時候,已經身處這間詭異的教室之中。
「女娃啊,我們現在可要咋辦喲?」大媽把購物袋放到講台上,從貼身衣兜里掏出紙巾大力擤著鼻涕眼淚。
女學生推了推眼鏡,冷靜的眼珠子環教室一周看了看,「咦?」她不信邪地把每個課桌底下都找了個遍,甚至連窗簾背後也沒放過:「不應該啊,應該有四個求生者才對。」
可以肯定了,女學生是個老玩家。
那麼,第四個求生者在哪呢?
其實,四號求生者在五分鐘前也在這間教室里,只是他醒來的時候,另外三個尚在昏睡狀態還沒有動靜。
而四號作為一個萌玩家卻是個膽子大的,對於自己身處這樣一間怪異的教室完全不害怕,甚至沒有任何猶豫地就推開教室門走了出去。
從『第一個玩家』走出安全屋開始,遊戲視為正式開始。
被困在某樓層走廊的屠夫沈霧遠也終於獲得身體的自由控制權。
了解完規則,當先去了樓層盡頭的男廁所。
從鏡子裡他看到自己的形象:一團人形黑霧,眼睛的位置由兩條細長的紅光代替。
可以,這很屠夫。
沈霧遠是來找回記憶的,對於抓這些求生者他沒多大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