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的,魔法是——”
“是虚幻的,只有自己动手编织的、耕作的,才是真实的。”
森月纱眯着眼睛在门口穿鞋,笑嘻嘻的随意接上话,“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已经念了很多次了。明明我一个魔法也没有封印嘛。”
森月纱挥手:“等我哦,婆婆。我走啦。替我向黑丸和猫大王问好!”
吱呀——
砰。
门被从外面关上了。
钱婆婆看着窗户外。
丰腴的少女穿着浅色衬衫,长发垂直腰际。修长的牛仔裤包裹着曼妙。前凸后翘的女孩,轻巧绕过沼泽水洼,又不忘抬头向路灯问好,然后,顺着栅栏搭好的小路逐渐远去。
屋里又回到最初静谧的样子。
钱婆婆弯起手指,勾起正冒热气的白瓷杯喝了一口红茶。
真好喝,手艺已经超越我了。
月纱啊…
“当魔女的徒弟,学魔女的魔法,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笑着摇摇头。
Chapter9汤屋见闻与白先生
车站就在森林的尽头,从见到路灯先生的地方,再往前走五分钟,另一个老式路灯的下面。
细长的圆柱路灯斑驳的不成样子,上面不知道被谁刻了字,依稀看去,大概是“沼底站”。
天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也用日文,或者实际上是某种文字,只是她能理解而已。
「海原列车」是辆红米色相间老式列车的样子,哐当哐当从远处冒着黑烟开过来。车身像是现代社会早期公共车辆的涂漆,两节列车前后相连,驶来后,精准的停在森月纱面前。
呲——咔嚓
车头喷出最后一口浓烟,车门平移打开。
“鸟面先生,今天很准时哦。”森月纱朝总是迟到的列车长打了招呼,从兜里掏出车卡朝他晃晃。
通体黑色的鸟面先生随即点点头,一言不发转过身。
他侧开身体让森月纱上车,又伸出脑袋朝外面望了望,接着关上门。带着自己腰间的手摇绞票机,一摇一摆的往驾驶室走去。
可能是还没到出行的时间,列车上并没有太多乘客,三三两两散落在座位上。
之前森月纱观察过很久,大多数乘客乘车期间都一言不发,各自带着行李,很有秩序的上下车。
关于这点,钱婆婆倒是给她科普过。
‘那些半透明的家伙,并非灵魂,而是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感受不到自己价值的家伙。失去了「存在」,也失去了「理性」。’
而那些死气沉沉,就像列车长一样浑身黑色的是:‘已经丧失活力,想着就这样吧,简单而无趣的走下去吧。’
这种家伙已经是行尸走肉。
关于「存在」,是钱婆婆提到最多的词汇,森月纱觉得这就是此世界的钥匙了。
毕竟神灵和妖怪,甚至包括幽灵,都是把「存在」视为生命的——在森月纱的理解中,「存在」或许就代表着生命力。
列车缓缓向前行驶着。
一路驶过「猫丘」、「契约审判所」、「虫馆」、「海马路」和「妖怪的妖怪山」后,就是「汤屋」了。
「猫丘」是猫大王居住的地方,就像名字所示,放眼望去全是萌萌的大眼睛。
这位神明是因猫而生,所以性格上除了应有的威严,其他的与一般猫咪并无二致。
期间森月纱还和猫大王聊了猫薄荷之类的东西,祂打算过些日子找手下去人类的世界弄一些,种到丘陵上。
——希望祂派出的手下是意志坚强的猫猫吧。
否则很难想象遇到猫薄荷后还能不能顺利返程。
森月纱满怀恶意的偷笑。
「妖怪的妖怪山」,森月纱和钱婆婆去过一次。如果忽略人类审美的话,大多数都是比较可爱的妖怪。
钱婆婆为不同种类的妖怪看病,森月纱就漫山遍野的认识新朋友……
「契约审判所」和「虫馆」,前者是类似‘办公’地点,没什么好看的;后者「虫馆」,只听名字她就拒绝了。
至于「海马路」,钱婆婆叮嘱森月纱过,即便坐过站,也一定不要在海马路下车。是一定、一定不要下车。
所以,「海马路」一定没有海马。或者不只有海马。
列车抵达汤屋站后,森月纱在列车长的陪同下,东张西望的下了车——然后,那双精致的靴子,就深深地踩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