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姐你要走?”陆无双顿时炸了,嚷嚷了起来,“好端端的干嘛要走啊,我们这么多年没在一起了,多待一会不好吗?”
说着向来开开心心的陆无双,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程英那帕子给她擦去眼泪,笑着道:“我过来已经许久了。你看咱们去了江南一趟,这来来回回夏天都过完了。我回去陪师父过完冬天,明年春天再来找你好不好?”
陆无双也知道,表姐这人看着温柔,其实最是执拗。她既然说了要走,自己也拦不住。
“那可说好了,你一定要来看我哦!”跟着又道:“若不是黄岛主行踪不定,其实我们也是可以去找你的。”
程英笑了起来。其实师父的行踪也不是那么难把握的,他其实基本就在黄师姐他们所在的范围出没。
又不像远离女儿女婿,又还不想跟他们照面,主打的就是一个别扭。
陆丰也有点依依不舍,不过人家回去找师父也是要紧的。“程姑娘要回去也是应当的,不过我们这里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欢迎你随时回来。”
程英含笑点头,“谢谢陆大哥。”
“对了,我不是说要你来挑选一些东西给黄岛主么,你进来看一看什么合适?”邀请她进屋,然后直接倒出几只大木箱子。
这里面有书画古籍,青铜古董,也有金银器皿,宝石珊瑚。
程英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来人家府上,白吃白喝不算,还又吃又拿的,成何体统。
陆丰道:“都是顺手牵来的,别不好意思!要是再襄阳看见他老人家,我就直接让他挑了,都不需要你来转这一圈。”
程英这才细细看起那些书画来。这些都是前朝本朝文人的书画精品。
唐时名臣颜真卿、柳公权等人的书法有十几卷,各样拿了一卷。本朝的字画就更多了,其中很大一批是宋徽宗的。程英记得师父说过,宋徽宗的字画,都是相当有水平的,就是做皇帝的水平太差了,才留下这千古骂名。
程英挑了五六副字画,微笑道:“这些也尽够了!若是师父喜欢的话,我请他老人家过来鉴赏如何?”
“那可是求之不得呀!”陆丰拍手叫道,看起来很是真心实意。
知道程英要走,公孙绿萼也很是不舍。众人用心的给她准备践行宴,还各人都送了礼物,这才依依不舍的送她下山。
到了半道,程英鼓起勇气对众人说道:“大家请回吧!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还会再来的。不过我想陆大哥在送我一阵,我有话想跟陆大哥说。”
陆无双顿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拉着公孙绿萼站住,“那你们慢慢说,我跟公孙姐姐先回去喽。”说罢,还对着程英挤眉弄眼一番。
程英简直没眼看,冲她摆了摆手。
陆丰笑着道:“无双妹子生性活泼,其实也是好事。我还怕她在李莫愁那边待了一段时间,心性也变得晦暗呢!幸亏没有,当真是万幸。”
“这也都是幸亏遇到了陆大哥你。”程英满是感激的说道。
两人沿着下山的路徐徐走下来,路上也会碰到几个道士,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
按平常,程英势必赶紧下山。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时间过得越慢越好。
只是山在高,路在长也终有尽头。程英暗暗叹气,“自己要是再不说,那这次怕是没有机会了。”
“陆大哥,我有话跟你说!”程英未语脸先红了。
“嗯,我听着呢,程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不敢当!”程英将衣带缠来缠去,跟她此刻纠结的内心颇有相似。
“陆大哥,不知道你看出来了没有,我表妹,她其实有点喜欢那你呢!”程英终于说出来了。
话一出口,顿时觉得轻松许多。心想这也没有那么难啊!她深吸一口气,想按住砰砰乱跳的心。
陆丰有点惊诧。陆无双会喜欢自己么?她跟杨过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不该更喜欢杨过的吗?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陆丰沉声说道。
程英看了陆丰一眼,“陆大哥,你可能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固有的印象,可能觉得我表妹大概会喜欢杨过。只是这喜欢,有时候也是需要相处的。他们并没有故事里那边有着同生共死的经历,我表妹也不是说单单看人长的好看就会喜欢一个人的。”
“我明白!”陆丰赶紧说道,生怕程英会误会。
程英含笑看了他一眼。“陆大哥你不但把她从李莫愁手里救了出来,还给她找了龙姑娘做师父。龙姑娘人好,教她们一点也不藏私。”
“这次,你还带我们回乡去祭拜,又替表妹夺回家产。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我们都记在心里的。陆大哥,表妹喜欢你那也是有迹可循的。”
陆丰舔了舔嘴唇。说实话,这些女孩子确实很好,若说他没有心动过,那是假的。有的时候,他也会幻想一下。
但是,实在是太小了,自己可不能做禽兽呀!
“程姑娘!”陆丰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于是,他就把跟公孙绿萼说过的话跟程英说了一遍。
“二十二岁!”程英如水的目光扫过陆丰,见他一脸的真挚,并不是婉拒的托辞。
“原来如此啊!想不到陆大哥家里还有这样的规矩呢!”程英点点头。
那也就是五六年么,表妹也不是不能等的。呵呵,原来公孙姑娘那边也遇到一样的问题,到时候,表妹跟公孙姑娘一起嫁给陆大哥,倒也不差。
程英笑了起来。“那我得给表妹写封信才是。”
说罢,就拿出随身带的小笔和墨水,用暂花小楷写了起来。
写完后封好交给陆丰。忽地狡黠一笑,“陆大哥,可要完完整整的交给无双哦!”程英笑着道。
“放心,我不会偷看的。”陆丰作为一个后世人,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程英抬头看着山下的平原,山河城郭道路阡陌,心里忽地开心起来。“陆大哥别送了,我们就此告辞吧!珍重!”
“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