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后,齐疆缓愣的表情有了松动。
“刚放假回来?”祝春知盯着她问。
齐疆点点头,并不能够言语。
“烧伤了吗?”
齐疆和她怀里的小女孩同时摇摇头。
“陵梧高中?”凭她的手段,查清楚齐疆的底细和事情的原委是轻而易举。
齐疆凝眸看向祝春知,不知她的问话是何意,没有回答。
祝春知大抵最讨厌看到人这副表情,让自己生厌。
让自己,无能为力。
“说话,齐疆。”
“是。”
吐出这个字后,齐疆轻轻拍了拍齐琇,“先起来,姐姐收拾收拾。”
齐琇也跟在她身后,一起理桌椅,扫院子。
反倒是她祝春知站在这里,格格不入。
自讨无趣。
祝春知摇了下头,唇角扯出笑来,走出门外。
片刻后,院内忽地传来齐琇稚嫩的喊声:“姐姐,怎么了,姐你别哭。”
这才该是十七岁的样子。
祝春知在自己的防老保险中划去一笔,重新推开铁门进了院内。
立在已经蹲伏着身的齐疆面前,半跪下一条腿,缓缓用手擦拭着齐疆的泪,然后伸出右手去,轻声问:“要跟我走吗?”
齐疆自泪眼婆娑中醒悟,面前祝春知的容颜如玉,锁骨的云白疤熠熠。
“要。”她的声线孱弱。
“听我的?”
“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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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部的告别
当晚齐疆收拾了紧要的东西,怀抱着奶奶的遗照,牵着齐琇的手同祝春知一起坐上了车。
嘎嘎却是窝在祝春知身上的。
祝春知蹙眉看着齐疆抱着的照片,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齐疆受到她的目光,手指用力地扣在相框上,吞声说:“是我的奶奶。”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蒙了她的解救,却很高兴。高兴极了,高兴到星星都坠在她弯弯的心山里。
祝春知新买下来的房子位于槿合街,是个独门小院,离待拆迁区很近,远山远水远恶人。
适合养老,适合寡居,也适合独自一人死去,并且离西州大学和陵梧高中都不过两公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