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躲什么,进来!”她刚想离开,才一转身,就被那个老者觉了,对她喊。
“噢”。
她推开了门,这才看见这一老一少正坐在桌边吃红薯,被烤熟的红薯正出诱人的香味,她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吃吧,看把你馋的!”老者目光如炬,洞察人心,看了看自己姑娘一眼,递了一个过去,并得意地笑着。
“爹,哪儿弄的?”她一手捧起热乎乎的红薯,伸出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剥开熟透的皮,话音未落食物就已经进了她的小嘴。
“呵呵!”老者看着她的样子,前俯后仰地笑了,把三郎也逗笑了。
蝉儿这才想起这里还有外人,连忙用手捂着嘴,生怕露出不雅的吃相,羞红着脸。
“爹,都怪你,哪弄这好吃的?”嘴里却嘟囔着。
“哈哈哈哈……”老者看着她的样子更笑了。
她羞涩的神情打动了三郎的心,他呆呆地看着这个姑娘,而她,却一扭头跑了出去。
“唉,我的这个女儿啊!还像个孩子”。
“呵呵,是啊,是啊”。
“怎么老是长不大啊?”
“公子,小女出丑了,还望莫怪”。
“老人家,怎么会,你多想了!”三郎连忙解释。
“我四十一岁才得这么一个小女儿,我视如珍宝啊!偏巧,前年她母亲又先走了……唉,我也老了!”他感叹着,熟练地装满一锅烟丝。
“老人家,不用太过伤感,一切都是冥冥注定”。
“公子今年贵庚啊?”
“老人家,不妨猜一猜!”他想创造一个轻松的谈话方式,以此化解这个好似悲情的氛围。
“公子啊,你最多不过二十一岁!”老者很有把握地说。
“老人家好眼力啊,佩服,晚生佩服”。
他想,也许这个老者已经把他的一切都看透了,要不为什么对于前日的遭遇只字不提呢!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人家,怎么称呼?”
“我,姓关,排行老九,人家都叫我关老九!”说完他笑眯眯地看着三郎。
“莫非你就是名震江湖的关东山!”此时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慧能法师曾经跟他提起过此人。
“哪里,哪里,都是朋友们抬举!”老者一捋胡须,谦虚地说。
“如果能有机会见识一下师傅的神鞭,那我就三生有幸了”。
“公子,有机会我一定献丑,只是现在老了,不像从前了”。
“公子,贵姓啊?”他忽然一转话题,话音刚落,明亮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三郎,好像一下子就能把他看穿。
“我,我……,老人家你再猜!”他想打破这个僵局。
“哈哈,哈哈哈哈……”老者忽然大笑起来。这一笑让三郎有些尴尬,老者用右手的食指蘸了碗里的茶水,在桌面上认真地写着,三郎迎上去,想看个究竟。
老者在桌上分明写了一个“木”字头,准备向下写的时候,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抬手指了指三郎,边点头边笑着。
“师傅高人!”三郎连忙起身作揖,毕恭毕敬。
“哎哎,坐下坐下,我们爷俩有缘分哦”。
“是啊,师傅,如若师傅不嫌弃,我真想拜您为师!”三郎诚恳地说。
“孩子啊!我可教不了你什么”。
“师傅的功夫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啊”。
“那些都是强身健体,保全自己或者说养家糊口的小本钱,孩子啊!你仅有这些本事是做不出什么大事的,你要看的远啊!”他语重心长地说。
三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风雨拍打着窗户,窗外,窄窄的巷子在黑暗里更加神秘。接连休息了两三天,他一点睡意也没有,起身,走到桌前,忽然想起了关老爷子在这个桌上写的那个“木”字,沿着那已经不见的字迹,三郎继续着下面的一个部,他很骄傲,在这天朝有多少人被赐姓“李”,又有多少人因为姓李而被满门抄斩,一个个鲜活的事件如在眼前。
曾祖父创下的江山,历经了近一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虽然依然辉煌,可是很多矛盾已经渐渐地显露出来,人心也开始分散,一个没有凝聚力的天下,何以会长久,何以会持续繁荣昌盛,这天朝,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这个决定天朝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即将到来,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只是结局让人难以预料,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一切告诉他,必须要依靠父王这棵大树,相王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不是没有道理,应该说是大智慧,应该区别于太子李显的计划。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想到了安藏金的出现,如果是为了保护他,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没有出现,而是自然的消失了,一切无声息。
当他下意识地摸出那块玉佩的时候,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小顺子一个鹞子翻身,刚坐起来不由得“哎呦”一声,他把自己的伤忘记了,三郎冲他摆了摆手,自己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个姑娘,不用说了,是蝉儿,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药物。
“我能进去吗?”看着三郎愣住了,她开口打破了僵局。
“请进,姑娘还没有睡?”
“本打算睡的,爹叫我过来给你和小顺子换换药,因为这药要勤换,这样好的快,不然药力都不在了!”她好像是一个白衣天使,十分贴心地说。
“哎,愣着干嘛,坐过来!”她看着三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始怪嗔起来。
“姑娘芳龄几何?”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很无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