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最大官也不过是个七品,若是要督办还得送到昭城去。
既然横竖都要去昭城,不如就耽搁一日多,你觉得呢!”
祁亭转头看着谢九策,片刻,失笑一声:“是,老夫也这么觉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谢九策颔首,一屁股坐在了祁亭房间内唯一一把太师椅上。
祁亭扬眉。
谢九策眸眼一眯,露出些许的笑意,随手掏出一枚银锭子放在桌上:“山下才有住店的地方。
祁郎中总不会忍心见我在外面风吹月晒吧,所以可否暂住。”
祁亭微微勾起唇角,点点头:“倒是无妨,只要大人能住得惯就好。”
“住得惯!”
谢九策含笑对着外面的两个随从喊了一声:“进来!”
木十四和木敦敦其实在谢九策进入祁亭医馆的时候,已经开始消极怠工了。
如今听到谢九策这话,扔下手里的东西,一溜烟冲了进来。
尽管外面不冷,但是人还是喜欢在遮风挡雨的地方安睡。
二人也轻车熟路,见床只有一张,最多也就挤下两个人,纷纷开始打地铺。
祁亭从外面倒水回来的功夫,两个下人就已经睡着了,仅剩下坐在桌前撩拨烛火的谢九策。
“大人不睡?”
祁亭询问,随手把床铺好之后,拿了桌上的银锭子。
谢九策含笑,“这床只有一张,哪有客人占了家主的习惯,本官一会在这凳子上小憩一二便可。”
祁亭视线扫过地上已经开始说梦话的两个下人,犹豫片刻搬了个春凳坐在了谢九策的对面。
“那大人是睡不着了?”
谢九策颔首:“暂时吧,我这人瞌睡少。”
谢九策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他都是瞌睡少的,少时在学堂,所有同窗在困乏的时候都会伏案小憩片刻,但是他不一样,还能出去捉蛐蛐。
长大了更是少,别看没事儿在马车里闭眼假寐。
实则是不想在和木十四这个蠢蛋说一句话。
谢家人评价:精力旺盛。
他还记得曾经有人送了谢家老爷子一只西洋来的狗。
谢渊就调侃说谢九策的精力和这狗有的一拼。
“既然睡不着,那大人可有对这个案子之后的想法?”
祁亭干脆倒了两杯清茶开始和谢九策说起案子来了。
谢九策眯了眯眼睛,“曹华这边肯定是不能下手了,而且我们还要知道这杀害周珍的真正凶器是什么。
我记得周珍还有娘叫。。。”
“刘凤!”
祁亭补充。
“对!”
谢九策颔首:“不如,我们从刘凤下手,查查曹华的底细。”
祁亭想了一下,点点头。
翌日,幸福村,刘凤家。
刘凤坐在地上,身边站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成童少年,一双精光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坐在对面的谢九策身上。
只见她眼睛珠子一转,一声哭天的喊叫彻响在整个幸福村:“哎呀,苍天啊!珍儿死的好惨啊!
奴家这是什么命啊,先是没了相公,现在大女儿也没了,徒留下奴家和小娃儿,以后日子要怎么过啊,孤儿寡母,家徒四壁,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死了得了!”
她说着,扔下一边的少年,朝院子内的一颗榉木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