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实在太破了,下雨会漏雨,雪天会灌风。我最不喜欢冬天,每次冬天到了,我就害怕自己会被冻死。”
“小时候林望哭了爸就打我,林望不高兴爸也打我。我害怕见到林望,因为只要他一句话,我就会挨打,为什么总是要打我……”
“……”
她声音愈小了。
小到房门外的人已经听不清。
宋衍之深吸了口气,装着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敲了三下门,带着一支镇定剂注射器走了进去。
在傅聿川的注视下,他走到床边。
见他拿出针头,傅聿川下意识抬起手护住林浅的脑袋,质问道:“做什么?”
宋衍之笑了:“我进来之前跟李医生聊过了,林小姐身体无碍,就是情绪过激导致精神短暂性失常。打一支镇定剂,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不给打针啊?让她一直哼哼唧唧地哭?”
傅聿川:“镇定剂有无副作用?”
听到这句话,宋衍之更是笑了。他倾过身子,先抓了林浅的胳膊,搂起衣袖,针头扎入血肉,药水推进她的静脉血管。
女人闷哼了声。
随着药水的推进挥,呓语般的哭诉逐渐消失。
情绪一点点缓和。
宋衍之直起身,这才回答上个问题:“镇定剂有没有副作用你不是最清楚吗?你以前打的镇定剂,多得都能当药吃了,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
傅聿川冷眸扫了他一眼。
宋衍之即刻闭了嘴。
不多时,齐特助也进了卧室。宋衍之这会儿退到门边上,瞥了眼正在给林浅盖被子的傅聿川,转头问齐特助:“哎,京圈里真有穷得房子都破洞的家族?你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知不知道?”
齐特助下意识看了下床上睡得沉的林浅。
他点了点头,道:“林家。”
宋衍之:“不会吧,感觉现在看着还行。拿不出大钱,但也算小富家庭。”
齐特助:“林家从上三辈,林老太爷开始,就已经很贫困了。没被豪门圈除名,纯粹是沾了祖上书香世家牌匾的光。”
“其实,如果他们肯脚踏实地上班工作,也能养活子孙后代。但是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他们拉不下这个脸。”
“所以呀,这几代林家人没钱买新房子,就一直蜗居在老宅里。林有为(林浅父亲)更是没出息,差点连孩子都养不活。”
“林家再次出现在众人眼里,是太太14岁那年考入京大少年班。京大举行表彰大会,宣传海报漫天飞,太太穿着一条中式的小礼服,站在那就跟古画里的人一样,瞬间就成了京圈讨论的热点呢。”
“此后,借着太太的光,林家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修缮了老宅,买了新屋,还开了一家小作坊公司。”
“宋医生,您和先生是五年前一同回京城的,应该对太太有印象呀。五年前京城传了很久的话题,第一名媛林浅公开择夫。那年太太19岁,去林家提亲的人把林宅门槛都踏破了。”
“挑了许久林氏夫妇都不满意,嫌提亲的人出的彩礼钱太少。然后圈子里就又流出传闻,说林浅恨嫁却心比天高,大家都嘲讽她想嫁皇帝。”
说起这个,宋衍之就有印象了。
他记得当时还跟傅聿川开玩笑,他说:“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有点美貌,胃口真不小,傻逼才会娶她。”
傅聿川忙着工作。
并没理他。
然后,傅总就成了这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