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洛前辈也有这样的经历。”
“是啊,人都这样,凡是沐浴着阳光的,都会有烦恼,就如我的……一个朋友所说:‘这就是青春’。”
洛云图向下指去。
“你看,在这里能看见整座城市。
我就喜欢站在这座城市的同样高处:
楼顶、山坡、钟楼……
我想,这样就挺好。我想,我大概会永远留在这,像我的老师那样守护这座城市。
但这样不对,不是吗?”
洛云图看向浮生。
“这样不对。
就像雏鸟终会离巢,
我们也终会踏上旅途,但那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回来。
我们无法成为任何人,但正因如此我们每一个人才拥有独一无二的自我。
浮生,我不清楚你有怎样的过去,但你要知道,
有些人哪怕逝去,也会在未逝者身上留下些什么。
可怕的不是死亡,可怕的是死在无人所知的地方。”
浮生思索了很久,像是明悟了什么,欢声笑道:“你这不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了吗,洛云图。”
一瞬间,仿佛少了什么,少了人心的隔阂筑起的高墙。
恐怕浮生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每一次笑,都像要有泪出来。
洛云图不由地用未来身翻阅起有关她的未来,旋即便看到了那抽象的命途。
看不到细节,只能看出一些微妙的东西。
忽然间,洛云图感到黯然神伤。
她是如此纯粹,洛云图从未见过一个人灵魂的「念」,有如此繁多的善。
近乎纯白。
洛云图感到诧异,不过类似的极端他最近已经见过一个了。
想要杀戮什么、想要破坏什么,有这样纯粹的而已凝结出的结晶,却披上了善神的皮。
所以钟源这糟心玩意儿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有被天诛地灭的。
厉害厉害,世界投影了不起。
“想听司命的故事吗,我知道你很好奇,只是没机会问出口。”
“诶?可以吗!”
洛云图点头。
“司命原本不叫司命,只是我认识祂时,祂就已经被人们尊称为司命大神了。
她本是一只……
山鬼。”
“在这座城市还未迎来长冬之时,
祂还能在山野嬉戏。
缥缈不定,非人非神非鬼。
知道人们的贪婪,招来残冬之念的降临,那是老人们口中污浊的神灵。
是啊,不过是过往的愚昧罢了。
可笑的是,他们竟然真的寄希望于荒芜。
我的老师空音打断了那场淫祀,但却无法改变祂存在的事实,污浊的神灵只是沉睡。
于是,狂风与暴雪开始‘眷顾’这座城市。
冬藏开始被称为冬藏。
无数的人死去,冰冷的尸体纵横四野。
山鬼为这份悲凉的命运感伤,在山之阿哭了三天三夜,毅然决然的背负起整座城市的气运。
祂走进神社,领受天命,失去了自由,去填补了空无的神话,哪怕只能维持着这一丝虚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