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说未说完,这女人就开始放声大哭。肖亦群深吸一口气,不知自己该再生气点还是就这么算了,只好盯着陆琪。他还穿着昨日在京开会时的长袖衬衫,在机场羁留的时间太长,领口袖口都开始松塌,衣服上的褶皱也有点多。
陆琪抬起泪眼看过去,只觉得他满身都是疲惫之色。她从未被人这么严厉的斥责过,心里已经难过到什么也不去想,伸手就去揪肖亦群的袖子:“那以后你帮我想,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肖亦群一听,怔了半晌。有时候,他觉得他懂陆琪,下一秒想做什么,随便猜都猜得到,可有时候,他又觉得她的脑神经搭在了屁股上,完全没有电流反应。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这女人一句都没听进去,人生对她来说,还是爱怎么混就怎么混,那他刚才又何必动那么大的怒气。
他甩开手:“陆琪,你不要一时冲动,……”话未说完,陆琪踮着脚尖,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肖亦群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噌的上来,完全无法忍受这种不按理出牌的陆式思维,做错事了不是扮可怜就是耍赖。他伸手就要推开,陆琪两只手已经圈住他腰,紧紧的贴了过来,头埋在他胸膛前,哭哭泣泣的叫了声“老大”。
太过久违的称呼,太过寂静的昏黄街灯,让肖亦群仿佛回到了那些只属于他们的深夜里,怀里的女孩子不顾形象的吃着一碗碗辣得让人反胃的街边小吃,明知他不会吃,还非要凑过来问:“老大,尝一尝嘛。”然后嘴巴就撅了过来。
太过想念的红唇。肖亦群垂下眸子,让眼帘中的幻影消失。
陆琪见他态度软化,也抱住了自己,再抬起眼看着他,脸上泪影重重,轻声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肖亦群拂过她背上的秀发:“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陆琪热切的看着他,恨不得马上就发誓以表真心。
可这样的真心在肖亦群眼里,仍是轻浮多多,她说得容易,却不知道往后自己拼死了也做不到:“你已经后悔过一次了。”
陆琪哭声骤停,怔怔问他:“我不要求,什么都不要求,好不好?”
肖亦群只看了一下腕表,说:“陆琪,别任性。”
陆琪眼里的失望一览无余,她就是借着酒劲和心痛才说出这番话的。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口才行,她以为她抛下自尊自爱,就省去了肖亦群的欲言又止,她以为她说出来他就会答应,会温柔的抱着她,像过往一样,像刚才一样,好像马上就能得到了。
一场始于寂静的争吵最终以一种离奇的方式归于寂静,因为这夜的黑,偶然被情绪撕裂的面纱再度笼罩眼前。陆琪走了几步,把肖亦群摔在地上的打火机捡了起来,侧脸说:“我先回去了。”
肖亦群看着陆琪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转身离开。
陆琪的话总是太天真,太冲动,太过痴人说梦。很可惜,他并不信这样的痴梦,一个人拥有的选择太多,就不会轻易往死路上去走。如果陆琪爱肖亦群是条死路,那绝对桎梏不住一只蝴蝶。
人活得太过理性,就难免带着点自私冷酷,认为这个世间大多数的感情无所谓应该不应该,得到不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水分太多了点,随便拎拎,就把两章的分量都删成一章。周末不码字,周一更新怕赶不出来,周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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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项目招标部分,感谢漫漫童鞋提出的意见,十分的有帮助。文中关于此部分,我做了部分修改,不影响阅读。
整个周末陆琪都过得了无生趣,床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想。最后想明白了,是那个叶海宁坐镇s市,肖亦群就改变主意不想要她了,不管是做个小情人,还是光暖床的,他都不要了。
这也没什么,反正她只赚不亏。可只要一想起那个人的狠心,她肚子里就开始钻心的疼。外婆以为她中暑了,拿藿香正气水给她喝,喝了后,她又受不了苦,蹲在马桶边全吐了。
到了周日下午人才好点,陆琪就去了烧腊餐厅,翘着腿拿了本新买的《it项目管理》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打瞌睡。
然后宁楠来了,脸色不太好。她今年四月份已经和唐凯完婚了,婚礼那天的豪华车队把s市的主干道交通都给整瘫痪了。不少上班族都从写字楼上下来站在路边,免费观赏了一场名贵汽车展。当时陆爸就说,这s市里亿万富翁不少,抛财露富这点无人能及唐家。
陆琪也听妈妈说了,宁楠婚后就辞了税务所的工作,专心做起了唐家儿媳。唐家是个典型的传统大家庭,小辈们都结婚了,也不分家,还和父母住在一块。宁楠整天跟婆婆、家嫂在一起,唐凯照旧夜夜笙歌,逮不着个人影,这新婚的日子当然过得不痛快了。
宁楠就和陆琪抱怨,男人结婚了,还怎么那么爱出去玩?
陆琪病后初愈,精神涣散,继续保持翘腿仰头的粗鄙姿势,斜眼看了宁楠一眼,深蓝色的棉布裙子,活脱脱一副中学老师的打扮。她心想,这么寡淡,人唐凯不出去玩才怪呢!
她就说:“他既然好玩,你就陪他玩呗。先去买两身兔女郎的衣服,再是蕾丝控,再是制服控,护士装、学生装、军人装,轮流玩个遍。他一看,外面玩的,还没你玩得多,就不出去了。”
宁楠红了脸,陆妈从餐厅厨房出来,正巧听到这番话,狠狠敲了陆琪一记响栗子:“好好给兰兰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