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她在单位都心不在焉,设计的稿子也一改再改,一拖再拖,始终无法让对方满意。
她想撒手不管,又抵不过良心给别人丢下烂摊子,不得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下午时分,庆城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视线尚好。
苏裕正盯着考编的资料神,恨不得将那几行字盯出个所以然来。
手机“叮咚”忽响,是妈妈来的微信,只有寥寥一句。
妈妈【我回礼城了,不管怎么说,那永远都是你的家。】
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不知怎的,渐渐变得模糊。她的鼻子泛了酸,眼角也湿润了起来。
苏裕抬手摸了摸眼角,那边不过多时,又来了信息。
妈妈【你不要想太多,那些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妈妈【你始终是我养大的,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平平安安,幸福地过一生。】
妈妈【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的决定,但“拖”并不是一种好的解决办法,有些事情当断则断。】
苏裕看着最后一条信息,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闭上眼,脑海里是那天对峙的情形,心里的情绪源源不绝地翻滚着。
作为母亲来说,妈妈从来没对她讲过这样的话。在她的记忆里,她永远是强势的,特别是爸爸去世后,就更别提她向谁服软了。
以往她与他们有了什么矛盾,几乎都是让时间去淡化,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以此来粉饰太平。
手机再次在桌子上响起,看向来电显示的同时,苏裕赶紧按下静音,随手抽了张纸巾,拿着手机离开办公室。
到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里时,对方已经挂断了来电。
苏裕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确认没有异常后深呼吸一口,才给对方回电过去。
电话被对方瞬间接通,她没有说话,两秒后,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忙?”
“没,刚刚正好去隔壁办公室递资料给同事,手机开震动放桌子上了。”
苏裕胡编了一个理由。
江尧顿了顿,开口问“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感冒了?”
“嗯,有点儿不舒服,多喝点水就好了,没事。”
语闭,那边却反倒没了声儿。
自那件事后,她对着江尧总觉得别扭,莫名有了疏离感。
一想到当初分手,是因为他误以为她是绑架犯的女儿,而他的爸爸是因此而死,她就难受。
难受于委屈,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却担起了这份责。
难受于他们之间有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明明都和他们不相关,却被牵连其中。
难受于曾经的爱情没有敌过现实,虽然她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做到爱情大于一切,这太过恋爱脑和道德绑架。
可她就是又难过、又难受,心疼他说服自己接受那些事,又回来找她。
跨越城市的距离,违背世俗的观念,回头却是她另有旁人。而后是未知的等待,以及迂回的计谋。
每每想及此,她看着江尧,就只剩“对不起”和“逃避”。
她似乎让江尧的世界,也变得不幸起来,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