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陈天忌见风静子非要把自己拉下水,也咂了咂嘴,他前脚还巴巴给人想办法脱困呢,人家后脚就要跟他有难同当。这是什么行为?这不就是损人不利己,我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吗?
陈天忌没好气看了风静子一眼:“你这张嘴啊,要是不会说人话就捐给沧浪大道南头那个丐帮的小哑巴。”
被陈天忌护在身后的李玄乙一时有些怔忪,心想这疯道士真是个有本事的,能让陈天忌这般说话。她上辈子那么“穷凶极恶”,都让陈天忌一辈子当不了国之栋梁了,陈天忌也不过就是跟她冷战,狠话脏话是没有说过的。这疯道士倒好,一句话,让一个惯会忍耐的世家公子为他破防。
陈天忌又转头望向安王,恭敬行了一个臣子礼:“安王殿下,臣这位道长朋友虽说道法卓绝,但脑子实在是不太好使,嘴上更是没有遮拦,可他本心是不坏的。他今日这般说话也是为臣和李家三位小姐不平,绝非有意冒犯殿下,还望殿下念他维护友人一片赤诚,莫与他生气。”
陈天忌这番话,说得很周全。说风静子道法卓绝是顾全了陛下对他的宠信,又承认了他对安王殿下的冒犯,最后有意将这件事的性质定义为小儿女互站阵营的吵闹之上,而绝非有意讨论皇子的嫡庶出身。
他此刻只希望安王能看在陛下宠信
风静子的份儿上,顺着他搭好的这个台阶下来。
李玄乙此时也从陈天忌身后冒了头,她点头如捣蒜:“安……安王表哥,这疯道士确实脑子不好使。”
李玄乙心想她对这个疯道士也是仁至义尽,她前后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回喊安王表哥。表哥确实是亲表哥,为了皇位可以杀你全家那种亲表哥。
安王冷哼一声:“照你们这样说,本王今日若是执意要同他计较,便是本王心胸狭隘了?”
“诶~二弟。”太子此时终于站起身来,他一双笑眼眯起来:“嫡出如何?庶出如何?莫说二弟你了,太祖军武立国,太宗高宗是嫡出,皇祖父和父皇是庶出,皆为明君。我朝百官,门阀高贵者有之,寒门子弟亦不在少数。君子立世,看的是德行,何曾看嫡庶。今日学堂之上,大家想法相左,争论一二,皆为少年意气,不必放在心上。哈哈哈不必放在心上!”
太子出来这番劝和,终于将这一场闹剧画下句号。
李玄乙有些心疼地看向太子,太子实在是个极好极善良的人,明明知道如今安王羽翼渐丰,只因为庶出的身份才没能压东宫一头。可太子仍然愿意牺牲自己的礼法优势,去帮他们这些弟弟妹妹解围。
玄乙想,此生即便不能改变安王谋逆的结局,她也一定要试着救太子一命……
或许是这场闹剧对课堂上众人的脑力体力都消耗太大,导
致剩下的课程皆有些索然无味。
终于等到散学时分,太子和安王陆续离开,风静子也收拾着他那一桌子鬼画符。
“啪!”还没等他整理完,一只小手就赫然拍到了他的桌面上。
风静子顺着小手向上望去,李玄乙正一脸肃杀看着他。
“你!跟我出来一下。”
“哦。”风静子应道。
陈天忌见李玄乙气势凛然,风静子又是个阴晴不定的,怕他们二人打起来,赶紧也站起身来。
“没叫你!你坐下!”陈天忌的动作被李玄乙一眼瞥到。
“哦……”陈天忌也被李玄乙这股气势唬到。
学堂上还未离席的学生们不禁看起了热闹。
风静子跟着李玄乙来到廊下,玄乙转身,看着风静子。
因她的眼神太过决绝,风静子一时也有些纳闷:“三小姐有何指教?”
“道长,赏花大会我落水那日,你曾说过,你符咒法术一道修得极好,可是真的?”
“自然。”
“你还说过,若我日后什么厄运缠身,或者遇到邪祟之类,都可以找你,这话可还算数?”
“当然算数。”
“给我画一张吧。”
“你遇到邪祟……”
“让你画你就画!”玄乙不耐烦:“废话那么多。”
风静子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从腰间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以墙为案,不出片刻便画好了一张符咒,吹干之后交到了玄乙手上。
玄乙拿过来仔细端详一番,又抬眼看一眼风静子,招了招手,示意他
弯一弯腰。
风静子如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