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庆幸孤是清醒的,若是今晚你爬上了孤的床,孤就送你去地下暗馆里做妓……孤说到做到!”
地下暗馆,那是比教坊司还要不堪的地方。
说这话时,太子眉眼间的冷冽森然,都令人毛骨悚然,沈芷音终于害怕了起来,她牙齿打缠地说道∶“殿下,饶我性命……你若是杀了我,二姐姐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
青鸾殿。
轰隆隆——
电闪雷鸣声,以及凌乱纷重的叩门声,令沈骊珠惊醒过来。
“娘娘,殿下请您即刻去重华宫一趟!”
青黛面色严肃,像是生了什么大事。
沈骊珠披衣而起,连也未来得及细绾,只用了根带随意系住尾,就提着灯前往重华宫。
一进殿,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被里面的景象震惊到——
李延玺坐在案桌后面,在昏暗里垂着头,虽不辩神色,却似忍耐着什么,而沈芷音呆滞的跌坐在地,脸上和衣裙有血。
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种掩盖不去的甜腻熏香气息。
沈骊珠脸色微变,拿帕子掩了鼻,端起一杯冷掉的茶水,走到紫金镂花的香炉边上,掀开盖子,将里面燃着的熏香浇灭。
“这是……催情香。”沈骊珠看向地上的沈芷音,“芷儿,你做了什么?”
李延玺嗓音微哑地冷笑了声,“今晚她对孤下了催情香,想爬上孤的床,还说是你授意她如此做,阿姮难道竟不知吗?”
沈骊珠吃惊,“我……我并不知情。”
她也不明白,“芷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沈芷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嘶声笑了出来,“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生下来就是侯府嫡女,身份尊贵,我却是一个奴婢肚子里爬出来的妾生子?”
“为什么明明都是侯府的女儿,姨娘却要从小就耳提面命,让我将你当做主子尊敬?”
“为什么我容貌并不如何输你,你在琉璃夫人那里拜师学琴,我同样在琉璃夫人名下学习调香制香的手艺,你年少时却是名动上京,我却只是默默无闻?”
“为什么你当年犯了错,却连累得我没了好姻缘,只能嫁给安国公那个老家伙?”
“为什么同样是嫁过人,你成了太子侧妃,太子却不要我?”
她咬牙切齿地嘶吼,宣泄,哭诉着自己从小到大对这个嫡姐的嫉妒,委屈,阴暗的恨意。
泪水,蜿蜒了满脸。
混合着鲜血,看起来令人觉得惊骇可怖。
沈骊珠心想,当年说不清是谁的错,但终究是亏欠于她。
她上前,想要扶起沈芷音,却被她狠狠推开,“沈骊珠,谁要你的怜悯——”
沈骊珠手背被重重打了一下,浮了丝红。
李延玺慢慢抬了眸,望过来,沈骊珠看到他脸上也沾了些血迹,有种惊人的俊美,轻微喘息的声音掺杂着冷冽的凛意,“沈三小姐,你也没有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安国公是当年你自己算计着、上赶着要嫁的好姻缘,以为从此能够一步登天,做了那侯府主母,怎么才过了两三年便忘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