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很难过,我只有当初妈妈给的五千万,全部给你,所以你快点兑现你的承诺回来。”
孔时雨又倒了倒信封,又有什么东西倒了出来。
伏黑甚尔看去,正是那张他当初把伏黑惠房间搜了一遍都没找到的银行卡。
伏黑甚尔的嘴唇微微地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喉咙中堵着什么。
不擅长应对这种、习惯一个人待在烂泥里自暴自弃的术师杀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放开了手中的信纸。
孔时雨想要试图收拢起散落的信纸,却被好似看管着自己金库的巨龙一般的伏黑甚尔瞬间挡了回去。
差点被折断手的孔时雨都无语了:“喂喂喂,你这家伙不还是对大小姐念念不忘么?”
见伏黑甚尔又再度恢复了雕塑一样的沉默,清楚这家伙性格的孔时雨也没打算通过自己开导这难弄的男人。
他只是仿佛聊天一般说到:“那个六支队的让我替他捎一句话,你曾经让六支队脱离非洲驻地的苦海,所以六支队偷偷让我告诉你。”
伏黑甚尔看似从容,实则眼睫颤了颤,像极了他飘忽不静的内心。
下一秒,暗潮汹涌的深海仿佛遇到了地震:“六支队让我告诉你,团长一直在意着你呢。”
在意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在意他的欺骗,在意他逃跑的懦弱,在意他的不堪……
但是,伏黑甚尔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她还在意着他这个人。
心底被苦苦束缚的磅礴野望瞬间摆脱了泥潭,破土生长,蔓延到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经历了太多失败的伏黑甚尔注视着信封上自己曾经的承诺,他孩子的呼唤,以及妻子说着爱他的剖白,忍不住像是攥着救命稻草一般攥着这几张纸。
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
万一,他可以被接受呢?
夏季的雨依旧在下着,下得来往路人都带上了心烦。
这一天,就算没有什么任务,伏黑甚尔还是出了门。
他没有撑伞,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茫然无措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乱转。
人群来来往往,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或许该出门一趟了。
不知何时,他仰起头,才发现自己站在了神社的鲜红鸟居之下。
这辈子从来没有拜过神明的伏黑甚尔在雨中拾级而上。
把钱投入钱箱。
拿起签筒诉说着那满是贪念的愿望。
最终,一枚小小的纸签落在了伏黑甚尔的手中。
脑中仿佛有道声音不停催促:打开,快打开,快打开……
一旁的巫女注视着这个一脸阴郁,沉沉地注视着手中尚未打开签文的男人,小声提醒可以去一边对照着解读签文。
伏黑甚尔仰头看了眼眼前的神社,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按照他过往的运气,手中的肯定是一张大凶吧。
雨水划过伏黑甚尔的脸庞,顺着衣廓打湿了檐下的地面。
穿过神社间隙的夏风格外刺耳,好似命运的嘲讽。
伏黑甚尔突然想起烟火大会上的抽奖。
如果是大小姐的话,无论抽出多少张大凶,一定会陪着他抽到大吉那一张的到来吧。
既然如此,他现在手中这一张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因为,大吉就在未来。
没有打开确认,伏黑甚尔直接将这薄薄的一张纸丢入了一边的垃圾桶。
踩过泥泞的路,伏黑甚尔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
他已经握住了他的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