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江子离被逐出江家后去了一次长安,自愿放弃凤鸣王王位,以此和轩辕明懿换了一大笔钱。
往后,他拿着一壶酒,一把剑,以散修身份游历大陆。
这五年里江子离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黄河,去过将登太行雪满山的太行,赏过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桃花。他还去了一趟云浮森林,又去了一趟北境,最后往东荒走了一遭。
可纵使是去了那么多地方,他也没有遇见孟月。
甚至,连她的半点消息都没有。
一如十几年前,他们从仙灵学院毕业时一般。她仿佛消失在这人间,不会再出现。
“我们真的缘分已尽了吗?”
江子离常常会这样问,问完,没有答案。
他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失去了她。无论她是余笙还是孟月,他都不希望她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仙灵大陆如此之大,有缘人自会相逢,无缘人后会无期。”这是苏无卿给他的答案。
江子离闻言苦笑,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酒水辛辣苦涩,他被呛得眼泪直流,却还是不停往里灌。
最后,是罗轻铃看不下去,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你所求在南方,往南走,终得所愿。”
江子离信了,一路向南。
…………
江子离来到了仙玉城。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没有仙玉城这一项,但他思及与余笙在仙灵学院的六年,便决定过来。
到仙玉城的时候,已经是仙灵学院学期末,思虑着此时入校大概率不会打扰到正在期末考试的学生,江子离便联络了温秋韵。
温秋韵已是仙灵学院院长,两年前蓝落华将仙灵学院交给了她。
收到他的消息,温秋韵很快给予了回复。
【想来就来,仙灵学院的大门永远为毕业生敞开】
于是江子离进了仙灵学院。
学院变化很大,但整体布局没有改变。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长街,江子离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当年在仙灵学院上学时的回忆。
他和余笙一起在这条路上散步过很多次。
偶尔,余笙会挽着他的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沿着道路走会途经训练场,有学生正在进行灵力考核。
年轻的学生们双手合十祈祷着考试通过,在带教老师念到自己名字时,哀嚎一声,再视死如归地走上考核场地。
江子离看着他们的模样,忍不住羡慕。
当时只道是寻常。
离开训练场,就到了教学楼。考试还未开始,一楼考场外的长廊上有朗朗读书声,悦耳动听。还有昏招尽出的学生,打算用各种手段通过考试。
“考试开始,请同学们进入考场。”
广播骤然响起,传来一道严厉女声,催促学生们进入考场准备考试。
江子离听这声音觉得异常耳熟,仿佛曾经听过无数遍。
但是考试开始,考场被隔绝,他无法进入其中,只能匆匆去往下一处。
教学楼旁边是竹林与湖泊,湖边还有秋千。微风拂过湖畔,吹得竹叶簌簌作响。
江子离踱步至湖边,坐在秋千上,安静吹风。
不知过了多久,教学楼传来喧闹声,原来是考试结束,学生们从教学楼走了出来。
“今次考试真难,完了,我得挂!”
“哇塞,你是真不知道我有多惨!那个女魔头阴魂不散的,我都不敢看小抄。”
“余老师真的恐怖!她巡考,我根本不敢乱瞟。”
学生们议论着走向食堂,江子离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思虑他们口中“余老师”的身份。
在他记忆中,仙灵学院并没有一位姓余的严厉老师。
许是这些年新招的吧。江子离不愿多想,跟着学生们往食堂而去。
仙灵学院的食堂进行了翻修,新造了二楼和三楼。二楼是特色餐食,三楼是教师专用。
江子离进了食堂,迈开步子准备往打饭窗口去。不经意间,却见一道红色背影正在往二楼走。
这背影,酷似余笙。
没有半分犹豫,江子离撒开腿往楼梯所在之处冲去,奈何食堂内学生实在是多。等他到达楼梯,已看不到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