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军部的一个官员向弗莱德表达了希望陛下御驾亲征,请求转告的意思。但是,弗莱德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因为皇后留下的双胞胎,尤其是已经和皇后愈发相似的莉莉安娜公主,陛下现在可以说无心打仗,只想带娃,要劝说他恐怕得费好些口舌。
况且本来后方就有点危险了,再打下去怕是恐怕会动摇国本。就目前的情况,最好的方案是赶在血本无归之前,和对方协商停战,捞回一点本钱。可是陛下向来心高气傲,会接受和对方谈判方案吗?
然而那个想要陛下御驾亲征的官员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陛下!”他说,“如今前线士气低落,恐怕……需要您御驾前往,以激励士气!震慑敌军!”
众人皆是大惊。
奥布里恩暗暗地收紧了拳头。
早朝结束后,奥布里恩回到自己的寝殿,看着还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双胞胎,心中有些沉重。
身为皇帝,他当然不是不清楚眼下这个情况,他征战大陆多年,却是第一次碰上如此难缠的对手,连自己手下最引以为傲的兰斯洛都败了,可是……他伸手轻抚莉莉安娜的头发,如果自己御驾亲征,可能会等很久才回来的吧?不能每天都看着他和露娜的孩子了,可又不能把两个孩子带去战场。
而且现在距离孩子们的四岁生日已经很近了,他想为他们办个热闹的宴会,之前一岁的时候办过。而他们两三岁的时候,因为战争,他们的宴会被迫从简,自己也只能给他们送点礼物,现在奥布里恩想好好补偿他们。
他想起当年那份名单上没被划掉的那个名字,感到有些懊恼。
当年应该将马吉妮娅·埃尔萨德赶尽杀绝的,否则现在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陛下,”跟着奥布里恩来到寝殿的弗莱德,看出了他此时的心理状态,“如果您实在不想打仗,臣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奥布里恩起身,和弗莱德两人放轻脚步离开房间,又轻轻把门关上。
“和谈。”弗莱德认真地看着年轻的皇帝,“如果对方愿意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那么这场战争到这就可以划个句号了,咱们也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国内这帮妖魔鬼怪;如果他们不接受,那么咱们也可以利用这个谈判,拖点时间备战。”
奥布里恩沉默不语,脑子里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和谈,说什么他答应了就会人设崩塌什么的,可不得不承认,弗莱德这个主意确实好。
弗莱德以为他还在纠结,毕竟陛下已经习惯了用拳头说话,上谈判桌对他而言已经是个莫大的耻辱了。提出了自己的措施:“马吉妮娅·埃尔萨德势头正盛,一个奥多利加可能压不住她,但她这个女皇的名号是自封的,目前可没有哪个国家承认。我们可以去游说其他国家,联合起来给她施压。况且……”弗莱德看着奥布里恩的神色,补充道:“名义上,她还是他还是您的皇妃,您的身份完全可以压她一头。”
“我知道了,”虽然不想承认马吉妮娅的皇妃身份,但奥布里恩下定了决心,“那么准备谈判吧。”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似乎变得非常慌乱,它尖叫着,强烈要求奥布里恩改变决定,吵得奥布里恩头疼。
他忍无可忍,在心里吼了一句闭嘴,那个声音总算安静下来了。
改造
早晨的钟声响起,兰斯洛睁开了眼。
他被关在这座战俘营有一段时间了,兰斯洛也没想到自己还活着,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把自己救活。他在这里吃的虽然不如在古斯塔的时候好,但填饱肚子基本没什么问题;睡的地方也还能勉强对付;还有他以为可能会在这里遭受的虐待,也没有。唯一不方便的是他们需要干活,而且都还戴着脚镣,兰斯洛和其他一些被俘的奥军将领一起,被分配到了战俘营附近的一处农场,每天都要被统一带去去浇水、除草。
由于从小到大只在骑士团里舞刀舞剑,没学过干农活,兰斯洛做的并不熟练。但那些将领没一个不认识他的,还在幻想着在战俘营里巴结他,将来回古斯塔的时候能得到他的提携。纷纷抢着把兰斯洛的那部分也一起做了,监狱长得知这个情况,命令守狱的士兵加强监督,一旦有人要帮兰斯洛就举着长枪上前制止。这样一来,再没人敢帮他了。
有一些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对奥多利加人口中的“战神大人”的模样充满了好奇,悄悄过来围观,但这不需要兰斯洛操心,在这之前,士兵们会把他们劝走。
兰斯洛惊奇地发现,那些叛军士兵和监狱长之间似乎没什么上下级之分。虽然平时,下级士兵会听上级指挥,但在休息时间,比如吃饭的时候,尽管囚犯要和其他人分开坐,但兰斯洛还是能远远地看到:监狱长和其他一些军官和士兵们坐在一起,享用差不多的饭,一起谈天说地,开一些小玩笑然后同时哈哈大笑。甚至有好多次,兰斯洛看到那些最下级的士兵,毫不见外地和监狱长、或是自己的直属上级互拍肩膀搂在一起。
兰斯洛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他们相处久了,彼此之间都叫得上名字,所以才敢这么放肆。但那次马吉妮娅·埃尔萨德去视察莱卡的路上,可能因为顺路于是一时兴起参观了这里。兰斯洛发现那些最下级的士兵非但不需要因为她是“皇帝”而刻意避开她,反而能近距离和她交谈,甚至握手都没问题。虽然士兵们仍旧是一口一个“陛下”地称呼她,但举止表现完全看不出任何拘谨的感觉,有些士兵还激动到语无伦次差点晕倒,让兰斯洛觉得有些过于放肆了,但埃尔萨德看起来丝毫不介意,还参观了食堂,和那些士兵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