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纪不小了,长大后没为集团出力,他也不怪你。这次就当是需要你还债,希望你别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商牧又扫了一眼照片,说:“我知道了。”
邹莉顿觉胸腔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愤,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分明他每句话都在回应,并且顺着走,偏偏听着就是不舒服。
邹莉问他:“你是不会与人沟通吗?”
还未等商牧回答,又开口:“商牧,你这一点跟你妈真像。”
商牧抬眼。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的情绪波动。
邹莉眼中的鄙夷毫不遮掩:“当初你妈死活不肯和你爸离婚,不哭不闹,用的就是你这招。通俗的讲就是,装傻充愣。”
“阿姨,”商牧看着她,眉头凛起,“我尊重你称呼你一声‘阿姨’,也希望你能尊重我,尊重逝者。把逝去的人挂在嘴边,不怕她会错了意,今晚过来看你吗?”
“你——”邹莉浑身汗毛都竖起,余光看见商置雄走过来。
她压下怒气,又对商置雄说:“人家说商牧太直男,没温度,这可怎么改呢?”
“见了陌生人太热情也不好。”
邹莉懒得再说,扁扁嘴:“小健带着同学刚走,房间肯定乱成一片,我去收拾收拾。”
她离开后,商置雄才开口:“刚刚的电话是李萱的父亲打来,跟我道歉的。”
他心情好了些,语重心长对商牧说:“集团最近发生了不少事,需要一笔大资金才能稳住。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弟弟比哥哥先结婚影响不好。”
“我知道了,会尽早完成。”
父子俩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没说上几句话,商置雄就看了好几次手表,说:“不早了,你回去吧。”
此时,邹莉也下了楼,埋怨商健根本没把她嘱咐的东西带着,都是骗她的!
“羊毛毯子也没带,还有新给他买的衣服——哎?商牧!”
商牧已经穿好鞋,闻言回头。
“你弟弟不肯叫司机送,非要去坐高铁玩,你把这些给他送去。”
商置雄说:“明天让司机送过去吧。”
邹莉说:“宜市温度那么低,把你儿子冻感冒了怎么办?”
一想到小儿子今晚可能会冷,商置雄也看向商牧:“那就辛苦跑一趟吧。”
“行。”商牧站在原地。
邹莉又收拾了两个行李箱,嘱咐他一定要轻拿轻放。
走出南山别墅,商牧的耳朵才得以清净。
一个小时后,他抵达宜市大学,商健说宿舍没人,叫他把东西送到体育馆。
夜晚的体育馆也有学生打篮球,有同学告诉他:“商健去洗澡了。”
商牧就坐在观众席等,用手机处理公司的事,没一会儿被阴影笼罩。
抬眼就见身材健硕的少年站在面前,脖子上搭了条白到发光的毛巾,坠在胸前依旧遮不住饱满的胸肌。
完整的六块腹肌被人鱼线托住,他只穿了一条松垮的橙色短裤,懒洋洋地垂眸看着自己。
“你是商健的哥哥?”头发还是湿的,一开口,一滴晶莹的水珠从额前刘海划过,落在颧骨上晕染开来。
“我叫沈清鱼,”他咧开嘴,洁白的八颗牙齿露出:“是商健的箱子吧,我拿走了!”
这个男生的声音有些耳熟。
商牧很快回忆起,刚刚在南山别墅,是他和商健一起回学校的。
那时候没注意,商健的同学竟长得如此标志。
弯腰时能闻到沐浴露淡淡的香,笔直的脊柱窝毫无征兆闯进他眼中。
商牧脑海里浮现出刚刚员工发来的视频。因为模特身材过于夸张,被他否定。
现在突然发现,面前的男生很合适。
如果他穿着自己品牌的内裤站在镜头前……
完美至极。
“商健的哥哥?你在盯着我看什么?”他黑黢黢的眸子沾染了雾气。
这句话将商牧从思绪里生生拖出来,他猛地顿住,又迅速回过神来,波澜不惊道:
“麻烦你拿给他吧,我先走了。”
观众席在台上,出口在台下。
等商牧走到出口,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他:“牧哥!”
他回头。
刚刚搭在沈清鱼脖子上的毛巾现在被他攥在手里,露出线条流畅的两条锁骨。
他趴在围栏上,自上而下笑着对他喊话:“体育馆太热,下次再来别穿这么多,你热的耳朵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