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故意找乱子,于是随他去。
至于会宁府,尽管这片不毛之地下的潭水又黑又浑,可哪个敢来明面上惹韶清乐?
不过这事也算不小了,起码在辽东境内还能激起点水花。正如韶清乐所说,都这么乱了,再乱些又何妨。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消息散布出的第二天,那冤家终于踩着子时的更声翻进韶清乐的书房。
“来的倒是快。”韶清乐低头批阅文书,只是手下愈发龙飞凤舞的字迹显示他此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我一直都在辽东。”
背着两把弯刀的刺客面色看起来并不友善,却难得地没说出什么讽刺之言。韶清乐放下笔,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和刺客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对视。
“黎孤,想必你已了解了目前的状况,我不再多言。”他说着整理起文书,“四月初七了,耽误不得了……我们得去一趟书山府。”
这两人此时的精神状态可以说是极差,黎孤风餐露宿不说,韶清乐这两日几乎夜不能寐。
但这个提议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反对,韶清柠心里虽然担忧,也没有说什么,只得替兄长打点起来。
丑时三刻,在韶清乐的催促下,这伙人立即开赴书山府。
这头先按下不表。话说四月初四韶言自戕之日,韶俊平正在滨城乐不思蜀。
滨城沿海,海鲜肥美鲜活,他不禁吃的多了些。大抵是初三当晚吃多了螃蟹,又贪了几杯黄汤
,韶俊平宿醉中竟迷糊着进入梦境。
梦里,海棠树下窝着只白毛狐狸,呜咽着哭。韶俊平心下疑惑,凑近查看。
谁料他刚一靠近,那狐狸便抬起脑袋,露出一双如人一般的黑色眼睛,直直地看着韶俊平。
白狐窝在地上,似乎受了伤。它伸出两只前爪不住地挠着自己的脖子,他看着韶俊平,眼里竟流出泪来。
“二叔……”
那白狐竟能口吐人言!韶俊平被惊醒,外面已天光大亮。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天灵盖上砸了一下。韶俊平突然感觉五脏六腑生疼起来,他捂住胸口,身子歪歪斜斜倒下,而后吐出半口血来。
他颤抖着擦去嘴角的鲜血,将另外半口未吐出的血咽下,强撑着爬起来,幽幽叹息道:
“作孽!作孽!”
如此这般,韶俊平老胳膊老腿的,也得慌慌张张往书山府赶。
书山府那头此时可以说是乱成一团。且说韶言当日自戕于韶氏祠堂,碧游剑锋利,而他又心存死志,故而这一剑下去顿时血流不止。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卫臻不讲究那些,韶俊策还未反应过来,卫臻已经几步踏入祠堂。他一把推开韶虞,阴沉脸色给韶言止血。
君淮恪守君子之礼,因而犹豫片刻思索擅闯别家祠堂是否妥当。但卫臻先行一步,韶言又伤势极重,实在等不得。
事急从权,君淮不再犹豫,后脚便跟着卫臻进入祠堂。卫臻难得没在
这时候给君淮脸色,而是挪动身子让君淮凑的近些。
他二人都默契地不再去看那道伤口。韶言割得极深,那血流的几乎止不住,须臾间,君、卫二人的手都沾满血污。
该说他二人毕竟是世家宗主,面对熟悉之人的如此惨相,竟还能如此淡定救治——如果忽略君淮愈发苍白的脸色和卫臻额上的冷汗。
心慌是心里的事,面上且不可表露出来。何况现在压根就没给他们俩慌乱的时间,耽误一点儿,韶言的命可就没了!
门外的围观群众终于反应过来,却鸦雀无声一片死寂。程宜风终于挤过人群,再看清楚祠堂里躺在血泊的那人时,竟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还不如韶虞,小公子只是骇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而不像他似的活活被吓晕过去。
幸好云修在程宜风旁边,适时地扶住他不至于让他躺地上。云修一把扶住程宜风,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地盯着祠堂:“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血根本止不住,这样一直流下去完全不是办法。卫臻与君淮一齐给韶言输送灵力,但竟入泥牛入海般毫不见效。
卫臻一拳砸在地上,血顺着他的掌心流下。他如梦初醒,似乎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咬牙喊道:“秦惟时!秦惟时呢?”
被唤名字的秦宗主这才在随从的搀扶下姗姗来迟,他步履蹒跚,却还是尽可能地疾行。
许是身体太久紧
绷,靠近韶言的瞬间,秦惟时丢下手中拐杖,几乎是跌坐在地。
那双干枯如骷髅般的手覆盖在韶言的脖子,随即很快便得出了解决办法。
“金、木、水、火、土,要这五个灵根的人,速速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