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实没说什么,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距离肖楠的火车出发还有一小时,曹建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没了。”
李倩话音刚落,里头医生探出头来,“你等一下,她说要见你。”
陈东实和李倩双双一怔。
“你。”医生看了眼陈东实,重复:“病人说要见你。”
“见我?”
“她说她有话对你说。”医生上下打量了几眼陈东实,若有所思,“你跟病人不会以前认识吧?”
陈东实进病房时,人已经醒了。
两人都有些拘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人见陈东实来了,忙坐起身,忘了身上还插着管子,陈东实赶忙上前搭了把手。
“哪里人?”
异乡的中国人真的很奇怪,见面寒暄时很少说你好,而是习惯先问哪儿人。籍贯和家乡代表一个人的根儿,国人是讲究落叶归根的。
女人垂下头去,捋了捋鬓边乱发,另一只手抚上小腹:“打长春来的,祖籍在云南。”
看着那只盖住肚子的手,陈东实心有戚戚。
“长春我也是东北的。”
“我知道。”女人抿嘴一笑,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惬意,“刚听你在外头和警察说话,我听出来了,咱俩老乡。”
“孩子爸呢?”
陈东实见她有些不受冷,起身去关窗。
“不怕你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爸是谁”女人脸上刚晕出的笑又淡却了,“知道了也没用,做咱这行当的,遇到的男的有几个不是畜生?”
陈东实下意识一凝,女人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忙改口,“我不是说您您您是例外。”
“我叫徐丽。”女人拉过盖在床脚的皮夹克,从夹层里拿出几张钞票,“谢谢你帮我捡回条命,这钱,当给你车子的清洁费。”
“不用,人没事就好。”陈东实顿了顿,说,“这头有家里人吗?你这样子,怕是还要住几天院,总得有人照顾你。”
徐丽眼里的光旋而灭了,抽出一口沉痛的叹息,“没,就我一个。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事。”
“怎么了?”
“我想这段时间能不能麻烦你照看我一下”徐丽略含愧歉地看了陈东实一眼,又补充,“当然,我会给你钱”
“怎么不找护工?”
陈东实看着她的眼睛,恍惚一瞬,他想到了肖楠,两人结婚前,她的眼神也和徐丽一样,透着一股内陆女人与生俱来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