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趁早和他做个了断,这样下去,苗头不对,只会离我们的计划越来越远。”曹建德捏紧方向盘,目光锋锐而清冽,“三天,三天时间,别再让我看到你和陈东实纠缠。”
住院部,二楼,陈东实沉思良久。最后终没能忍住,拿起身旁的手机,给李倩打了个电话。
“倩儿,叔问你一件事。”
陈东实看向外头,有鸟掠过云间,一切显得都那么平常,又都不那么平常。
“啥事啊陈叔?”李倩满是关切。
“你们单位今天有什么活动吗?”陈东实紧抓着床单,后槽牙滋滋作响,“联谊什么的,比如诗朗诵。”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销魂”
“你是我的爱人像百合花一样的清纯用你那淡淡的体温抚平我心中那多情的伤痕”[1]
电梯门徐徐打开,徐丽走向长廊尽头。高亢的歌声透过装饰墙,一浪盖一浪地铺卷而来。
引路人站定在门前,淡定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被两旁保镖合力打开,徐丽朝里头一望,马德文刚放下话筒。
徐丽今天穿了一双细长的高跟靴,鞋跟踩在玻璃地板上,清脆而有力。金蝶的硬装出了名的豪华,马德文注重脸面,在看得见的地方无不用心。
“是你把陈东实举报钟健翔的事告诉钟国华的?”徐丽开门见山,连最起码的寒暄都没有,对于眼前男人,她实在勾不起兴趣同他细细拉扯。
“陈东实?”马德文笑了,反问:“不是叫陈山海吗?”
马德文仿佛猜到了徐丽此番前来的目的,往日里,只要他不找徐丽,徐丽几乎不会主动找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他害死?”徐丽走到他面前,冷眼看着马德文,“除掉陈东实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不过就是个过路人,本不该被卷进你我之间的事里来。”
“除掉?”马德文仰在沙发上,双臂大展,左右两位美女在侧,实在风流,“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除掉他了?没错,举报钟健翔的事是我叫人告诉他的,但我只想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钟国华看着老实巴交,下起手来会这么狠,直接上了真家伙,差点要了那夯货的命。”
“叫人告诉他的?是谁?”徐丽惶惶小退半步,包厢里光线昏暗,她看不清马德文的脸,“难道是是梁泽?!”
马德文笑而不语。
“为什么?”徐丽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梁泽对陈东实来说意义非比寻常”
“可梁泽对他未尝如此!”
马德文大手一挥,怀中美女立刻识趣散去,包厢中只留下他与徐丽二人。
“我一直就对梁泽心存怀疑,他长了那样一张脸,和李威龙一模一样的脸,我怎能不千防万防?”马德文扯了扯领带,站起身子,荡了两步,“四年的牢没有白坐,要不是李威龙我现在早已今非昔比,别说金蝶,整个外蒙的货源都在我手里!”
“所以当我发现,那天你带来的那个陈山海跟李威龙有那样一段过去时,简直高兴得整晚都没睡着”马德文对着镜面墙上自己的倒影,笑意惊悚,“从看到梁泽的那张脸起,我就知道没能亲手杀了李威龙,但能让他最爱的人生不如死,也不枉我这一番筹谋而我手上不会沾一滴血,因为这一切我都会让梁泽去做。”
“就为了报复李威龙?”徐丽满是厌憎地望着眼前人,“可他早已经死了,杀了陈东实,你那四年也回不来。”
“其实他是不是李威龙对我来说不重要了,”马德文似是解脱地摇了摇头,“之前我还会计较,现在的话,他是不是,也完全不会影响我的计划只要让李威龙心爱的人痛不欲生,即便他在地底,也魂魄难安”
马德文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到徐丽面前,支起她的下巴,“怎么了,你今天从一进门到现在,对我一句关心也没有,张口闭口就是陈东实,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徐丽狠狠撇开马德文的手,“像你这种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懂?”
“心?心值几个钱?”马德文哈哈一笑,坐到徐丽身边,一把将她锢在怀中,“我是个商人,商人眼里只有钱。且我告诉你一个真理,是我老马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经验——”
“真心,”他吹出一口热气在女人耳边,“那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诗朗诵?”李倩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啊对有啊,我们单位今天有诗朗诵。”
“那诗朗诵都有哪些人?”陈东实进一步深问。
不想李倩答,“这我就不清楚了,今儿一上午都在医院和师父一起看你,我们也不太了解。梁警官今天不是在去医院看你了吗?你自己问他呗。”
“好啊,谢谢”陈东实悻悻然挂断了电话。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这天儿啊,可真是比女人翻脸的速度还快”
陈东实正想着,梁泽拎着一份炒粉走了进来。
“快趁热吃,我已经在楼下吃过了,这家味道还不错。”
他替陈东实掰好筷子,又将窗帘往下拉了拉,屋外强光刺眼,陈东实的床正对着窗,看多了晃眼睛。
“怎么去了这么久,”陈东实边吃边看着男人的衣领,粉底液的残渍还在,“有点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