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丽吧?”李倩从旁开解,脑子里过了遍那人的轮廓,“师父,这事儿我知道。徐丽住院期间,曾乞求陈东实照料自己。两人接触过一段时间。”
陈东实陈东实苦涩一笑,刚刚还叫自己陈叔,一聊到公事相关,就“陈东实”,这铁面无私的性子,跟李威龙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曹建德的目光微缓和几分,“你别怪我,做刑侦久了,职业病。”
陈东实悬着的心幽幽落地。
“她上回被带到警察局里,然后就没音讯了,我今儿来是想问问,她最后怎么处理的?我能看看她不?”
“你不早说,人上午刚走,”李倩一扫稚气,有模有样道:“她情节不算重,按规定,拘留十五天,并检讨教育,早上刚出拘留所。对了,临走前她还留了个号码,猜到你可能要找她,让你得空给她回个电话。”
李倩将一张纸条塞给陈东实,曹建德接过话,“老陈,别怪我没提醒你,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少来往,徐丽这样的人,成分复杂,别为了个女人,违背自己的初心。”
“我心里有数。”
陈东实捏着号码,心绪翻飞,盘算着找啥新借口,再去楼下缉毒科看看。
“没事儿咱切蛋糕去吧!”曹建德切换回一开始热情好客的状态,三人依依往楼下走,刚下楼时,对面楼走来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
陈东实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惠风和畅,艳阳高照,像是所有故事的新开始。那人从暗处走到明处,唇上结痕的疤,那条走起路来带跛的腿,还有那一只在阳光下闪烁如猫眼的祖母绿玉佩。
他像是老了,脊背不似从前挺拔,肌肤不似从前光滑,和自己一样,那人带着年岁的洗礼和时间的淬炼,仿佛从异世中来。
陈东实大脑一片窒息,千言万语奔腾而过,留下一片广袤的白。他凝在原地,久久难以相信,那人真真切切一步步走来,迈步,张唇,谈笑,昂首,回头,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柔润的弧光。
“威龙”
陈东实扶住楼梯把手,以防因为过分激动,摔个天昏地暗。曹建德听到低唤,转过头来,跟随他的目光,一同往不远处探去。
“李威龙——!”
陈东实不顾他人目光,越过栏杆,疯跑到那群人面前。
众人停下脚步,正眼看向这个不知所云的男人。当中也包括队伍末尾中的他。
“李威龙”陈东实压抑不住的狂喜,他拨开前头人,挤到那人跟前,“我就知道你没死”
“这什么情况?”
旁边一年龄稍长的中年男子扯过陈东实,曹建德跟李倩快步赶上前来。
“抱歉副局,这是这是李威龙的朋友”
李倩忙将陈东实扯到身边,小声道,“副局在呢,别认错人。”
“我没认错”
陈东实甩开李倩的手,细细盯着那人的五官,没错,是他,一定是他,就算是烧成灰、化成粉,他也认得出眼前人就是李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