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地探身,将她手上的药剂拿了过来:“别再抖了,搞到一瓶不容易,别砸了。”
津木真弓一时无语,“你们是这么定义‘小伤’的?”
“死不了的都是小伤。”他一幅十分无所谓的语气,甚至还在笑。
津木真弓:……
“但你再磨蹭下去,我的伤口就要拖成重伤了哦。”安室透眨眨眼。
“……你现在就是重伤。”
津木真弓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过去。
“那、那如果我把你弄死了……”
安室透笑出声:“我保证变成鬼也不会……”
见津木真弓瞪着他,他缓缓接口:“……来找你麻烦。”
“……谢谢,一点都没起到安慰作用。”
“那我发誓行不行?”安室透有些无奈,没想到有一天还要哄着别人来给自己治伤。
津木真弓犹豫了一下,“那你对着你们警察手册上的樱花发誓!”
安室透忍住自己的笑意,“好,我发誓。”
这发誓当然是没用的,津木真弓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而已,她终于坐到床边,拿起针剂。
安室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微凉的发丝入手,让他缓缓一笑。
“别怕,按我说的做。”
津木真弓不得不承认,伤者本人的鼓励比她给自己灌一百碗鸡汤都有用,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颤抖的手。
“好吧,开始。”
……
“左边,再左边,过了,右边……老实说,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手臂上静脉应该挺明显的……”
“……你最好看着你的肤色再说一遍。”
……
“虽然刚刚已经打过了止痛针,但是你这动作已经大到我听到镊子划过我伤口骨骼的声音了。”
“……太黑了!”
“……伤口和我的肤色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房间里的灯光!!”
……
“你知道医学界一首经久不衰的黑童谣吗?”
津木真弓正秉着呼吸拿着消过毒的镊子给他取弹壳,甚至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什么?”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割腕静脉割动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津木真弓快崩溃了:“……这种时候你为什么还能说这种冷笑话啊!!”
而且这家伙为什么会自诩是小“白”兔!?是她对“白”有什么误解吗?
“不是冷笑话,你快割到我动脉了。”
津木真弓:……
……
“虽然但是,我能申请缝合伤口的线别打蝴蝶结吗?”
……
一场“手术”做下来,津木真弓看上去比伤者安室透本人还惊吓过度。
她长松一口气,寒冬腊月的天气里,紧张得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拎出来一样湿透,连带着脸上防菌用的口罩都已经浸得湿了一层。
她几乎哀嚎着倒在床上,还好还记得避开安室透身上的伤口。
止痛针的药效还没过,安室透看上去很淡定,伸出还算完好的另一只手臂,伸手把她捞了起来,避着上身的伤口,虚虚地按在怀中。
“……辛苦了。”
仿佛劫后余生的脑袋并不足以支撑津木真弓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似乎正靠在一个温暖的怀中,手机的铃声正在疯响。
她认出是自己的铃声,“唰”一下从安室透怀中爬起来,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长时间的神经与肌肉紧绷让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异常,她甚至连来电显示都来不及看一眼,虚弱地开口。
“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