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啥?”
吴氏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来接,吴二便顺势搁在了桌上。
视线自有主意落在上头,从翻开的折隙里看到,仿佛是一张契书,那二年二叔读书,二弟媳也是识字的人,这个契字,还是二弟媳教她的。
“是一张契书。”
东西都拿出来了,吴二无谓再遮掩。
“这契书哪来的?写的啥?跟我的事有啥关系?”
吴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自己把那页纸拿过来打开,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向吴二问问题。
吴二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姐姐,县城里有个赌坊叫东宁赌坊,你听说过不?”
这赌坊啥的,一听就不是好地方,再有就是,乡户人家哪有闲钱去赌?
吴氏茫然的摇摇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了一想:“咋,季康去赌钱?”
打从心里就不信,要说季康赌钱,那是绝无可能的事,他没有钱,也不可能有那闲工夫。
没来由吴氏心里松一口气。
“是季福吧?”
她又猜测。
认识的人里要有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季福,不做他想。
这次吴二点头了,他也没伸手把契书打开来。
吴氏的心又提了起来:“是欠了很大一笔钱?他啥时候来赌的,家里人一点不知道呢?是不是季家,砸锅卖铁,几辈子也还不上?”
如果不是这笔钱数目字太大,吴二不会这么着急,吴氏是这样想的。
逻辑似乎也没问题。
“那契书咋又在你这儿?”
吴氏自以为想通了,但又生出新的疑问。
吴二想了想,道:“姐,我先给你说说这东宁赌坊,事实上县城里的东宁赌坊、怡红楼、朋来馆这些地方,都是一个东家,有人在传,说背后的大东家其实是府城里的哪家公子,所以这几家的事,县衙里也是不大管得着的。”
吴氏咋舌:“那些公子们那样有钱,咋还来做这样式的生意,这,这不缺德吗。”
“这个赚钱嘛,”吴二笑笑,“有时候为了赚钱,便是这些大人物,也顾不得名声好听了。”
对于乡户人家,府城里的官二代,已经算是极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吴氏点头。
“那季福他,欠了多少?”
这个该挨千刀的,好吃懒做也就算了,竟然还去赌钱?
也不知道这次要把季家拖到怎样的深坑里。
吴二面无表情的回答:“三百两。”
三百两?吴氏霍然站起身来,觉得有些晕眩,自己又坐了下来。
“三百两?三百两这么多!这个挨千刀的!”
“平日里偷懒躲闲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去赌钱?他欠这么多钱?老季家三辈子也还不了!”
吴二似乎还挺镇定,他没顺着姐姐的话头,一起去骂季福,反而把自己面前的水碗推到吴氏面前。
“姐,你先喝一口。我还没动过。”
吴氏这次没有推辞,端起来喝了一口,她确实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人有点不太舒服。
“那季福咋没被东宁赌坊的人拖走?”
这赌坊这样厉害,咋不来把这个败家的拖走了!
吴氏恨恨的想。
“因为季福给东宁赌坊写了契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