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都已经蒙蒙亮了,时越才搂着她入睡。
就连梦里都是疲惫的。
她梦见自己虚浮于一片海峡,周遭只剩黑暗和呼啸的风声。
即便体力用尽也寻不到出口,奋力呼喊但嗓子已经沙哑。
惊醒时幽怨地看了眼枕边人,都怪他!
ch1oe这人算准了时间,大概料到她晚上劳累过度,第二天下午才来。
来的时候还不忘给她带一份补汤,似笑非笑打量着她。
须臾才脱口而出一句:“多喝点,辛苦咯。”
纪清竹:“。。。。。。你闭嘴吧。”
ch1oe这人热情好客,虽然知道纪清竹对于洛杉矶十分熟悉,但她还是以这几年变化太多为由,带着二人玩了几个景点。
在洛杉矶的最后一天,ch1oe把时间留给了他们,让其单独相处。
纪清竹问过时越,最后一天想去哪儿。
时越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想和你去圣莫妮卡海滩看一场日落。”
后来纪清竹问过他为什么想去那儿。
他说:“有一年你生日是在那儿过的,我看到nets上晒过照片。那时候我就在想,那样美的日落,我以后能有机会和你一起看一场吗。”
那些记忆追根溯源,就好像是去重新翻阅一本曾经匆匆阅读过的书,直到末尾才现:
——太匆忙了。匆忙到没留下什么珍贵的笔记。
一直以来,他们拥有的都是一段不同的回忆。
纪清竹本人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但她知道,人不该伤春悲秋的。
至少他们现在乃至未来,都可以去看同一场日落。
所以,她答复时越:“有机会呀,现在,以后,都有机会。”
她抬眸,眼里像是被清水筛过,纯粹又透亮。
“我们还可以一起看无数场日出日落。”
这段隔着时空的对话,像是若干年后的纪清竹,在给18岁的时越回应。
无论如何,不论时间的长短,总归是有了回应。
*
圣莫妮卡海滩位于洛杉矶以西,是66号公路的终点,也是观赏日落的绝美圣地。
纪清竹的碎花长裙在海风中荡起好看的弧度,她长飘逸,侧脸被光芒笼罩。
时越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海滩。
他身穿一件与她同色系的丝质衬衫,水墨画般的扎染,是他从未尝试过的风格。
这件衣服,是纪清竹为他搭配的。
本来是雅痞的感觉,他穿上后,反而多了点禁欲的味道。
夕阳缓慢下沉,整个世界犹如金箔翻涌。
沿路的风景都被缀满金光,天空望不到尽头,颜色却是千变万化。
伴随着夕阳触及地平线,橙黄色的光芒笼罩。
时越和纪清竹在摩天轮上,看完这一场壮观的落日。
身处摩天轮的最高点,落日余晖倾洒在脸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
光影颤动,落在她白皙肌肤上,就连眼眸都倒映着绚烂。
纪清竹抬眸,坠入一双深邃眼眸,好似跌进整片夕阳里。
整个海滩和城市尽收眼底,时越虔诚望着她,继而开口:“小竹,我想在这里亲你。”
一个温柔又绵长的吻。
只有时越知道,他在补曾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