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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中止符(第1页)

其实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反应了现实中最真实的恐惧,这恐惧你以为你已经远离,你已经来到了黑暗无法笼罩的阳光下的现实。但梦境中不可抗拒的恐惧感还是提醒着你:那些我们以为战胜了的过往,其实只不过是一种逃避。

辛雨蕾没有告诉郑怀均的是,在那次逼真得像现实那样的幻境里,真正令她恐惧的、令她事后不想再回忆的并不是那些宏大而绝望的画面,而是她在幻境中看见了幽灵般紧追不放的过往。在她经过其中一间教室的时候,仿佛油画《纳斯塔基奥的故事》正在里面上演,那是一个诡异的重复播放着的画面。

她看见了自己的姐姐被杀死在那间教室。教室里的她依旧是十三岁时死去的模样,一个不祥的数字,她就坐在教室第三排的椅子上。雨蕾看不清那个杀死姐姐的人的脸,甚至连他的体态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一个非常模糊的人形轮廓,将他的双手缓慢地缠绕在姐姐的脖子上,一点点地收紧、收紧。。。姐姐意识到了之后已经为时已晚,她的双腿不断地乱蹬,唾液往下淌着,仿佛溺水者。最终她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重心失衡而往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接下来的场景与七年前所见的几乎完全一致,除了这个场景原本应该是生在家中的卧室的。包括教室后门突然跑进来几个人,那些人分别是母亲、自己、还有于四年前在事后的郁郁寡欢中死去的奶奶。这场飞来的横祸给这个还算富足美满的家庭带来了不可弥补的重创,家人对这段往事讳莫如深,只要稍微谈到便会岔开话题,这件事生之后便举家搬到了城市相隔遥远的另一个街区。

但如今它却以一种极其直观而残暴的方式,不漏过一点细节地完整地复刻在了雨蕾眼前,仿佛一种精神的凌迟。辛雨蕾拼命地拉拽着门把手,却怎么也无法打开教室的门,最终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划过那如百合初绽的脸。。。

窗外什么也没有,甚至连蝉鸣也没有。只有一片史前就存在的天空,以一张无喜无悲的淡黄色表情横亘在她的背后,如此然物外。

有巨大的声响出现在远方的天空上,要打雷了?不是。。。那是某种怪物嘶吼的声音,但到底是怎样庞大的生物,才能出这种震慑天地的如同雷暴一样的吼声?

随后她看见了天使,那本是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生物,但如今的祂却如同祭品那样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雨蕾震骇过后沿着楼梯一路向下,想到广场上去看看,结果没想到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在这片处于梦境和现实的中间地带里,后面的事就是她和怀均所共有的秘密了。

“好漂亮啊,那个女生。”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一个男生和同伴的窃窃私语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这已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议论。

“嗐,我好像还在光荣榜上见过她呢。”男生的同伴这样说道。

“不会吧。。。还是个学霸呀,你敢不敢上去搭讪?”

她加快了脚步。脑中突然想起文学社的事务。最近她已不再参加社团活动,听一个乖乖牌长相的师弟说最近社团里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追问。

自己已经快毕业了,社团的管理权应该逐渐过渡到下一届学生的手里,在她还在社团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感觉到内部的暗流涌动、权力之争,其实那不过是个只有几十人的小集体而已,谁当管理者有那么重要吗?一些人为了获得下一任副社长的职位,甚至隐隐地给她送礼、暗示,因为她是现任文学社副社长,很多时候一些事务上的流程连社长都要提前过问她。

她家住在市区的一栋高级酒店式公寓里,25层,能俯瞰半个城市的景观。家里现在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住了。父亲的话在十年前就已经和母亲离异,那个男人留给雨蕾的印象只有瘦高得像一根竹子的身材、突出的颧骨、轻度近视以及知识分子一般的严肃气质。据母亲说,父亲是一家中型企业的股东,但这样寡言的男人真的具备成为管理者的素质吗?尽管每年只有几次的例行家属会面雨蕾都会尝试逗笑他来拉近关系,但他并不打算配合。

直到后来,雨蕾现就连姐姐的葬礼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甚至在那之后他与家庭的关系更疏远了,于是她便推断这人根本就没有感情,就放弃了和他讲笑话的念头了,甚至后来连话都不太想说。

雨蕾回到家,搁下哈密瓜绿的北极狐双肩包,随即换上宽松的格纹睡衣,她在家一向这么穿,即使是穿睡衣她也依然是俏丽的。雨蕾是理科班的学生,她并不像大部分女生那样喜欢看青春恋爱剧场,她的口味是《哈利波特》、《魔戒》和《冰与火之歌》,甚至还看过半部《大明王朝1566》。

也许是遗传父亲的缘故,她的性格也是偏冷的,看到意料之外的事物的第一反应是审视并分析,而不是惊讶。她在这几天里都有思考过关于那个幻境存在的多种解释,譬如自己会不会是掉进四维空间里了、又或是无意中接触到了多元宇宙的缝隙,于是进入了另一个平行宇宙等,只是这些都无从证实,毕竟那个幻境没有再出现第二次。

“雨蕾,吃饭了!”雨蕾母亲陈麝月的声音在客厅里传来,今天的菜是青椒炒牛舌、以及五指毛桃排骨汤。

“最近三模的成绩怎样呀,蕾蕾?”母亲这样问道,语气听不出来对女儿的紧张。要是换了个人,譬如在这里坐着的是怀均和他的父母,那么估计晚餐就成了一顿鸿门宴了。

“嗯,正常挥吧,635,年级排第7。”辛雨蕾不动声色地说着,随后夹起一块牛舌放进嘴里。

“不错呀蕾蕾,要继续保持,你爸当年也是个高材生。”

“哦。”她没有表明真实态度,事实上她在想高材生又怎样?他关心过自己孩子的生活吗?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吗?甚至于父亲在她眼里一直是个失败的男人,无论生活、性格,都是。

“别嫌妈妈唠叨,妈妈也是关心你。蕾蕾要什么礼物呀?妈妈想送你一个heRmes的手提包,我已经挑好了,女孩子到了十八岁,也该懂得打扮自己。”陈麝月循循善诱地引导着女儿。

“免了,我要一套精装典藏版的《哈利波特》,我自己到亚马逊上下单。”雨蕾抛下这句话,接着就站起身来回房。

“这孩子。。。”一句没完的话从背后传来,但是被她用木门锁在了外面。此时雨蕾的卧室窗户打开着,传来不知从哪飘来的弹奏声和歌声,微风撩动着窗帘,一轮月亮像是巨大的鲸鱼眼睛那样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喧嚣的人声从楼下传来。

她忽然就明白了“十八岁”这个词的所有含义,但这是一种感觉,远无法用语言或词汇来描述,她难得地呆住了。在混沌的精神放空的漂流中,她感到隐约触碰了一块礁石。。。随即想起一张遥远的少年的脸,“不,别想。”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警醒她,她不想再陷入往事的沼泽之中了。

但当她凝神远望城市之外更远处的茫茫夜空时,忽地现有两道飞光以极快的度交替闪错着,仿佛有一个巨人在远处用双手挥动仙女棒。那是什么?难道uFo之类的怪事今儿让自己碰上了?不,应该是军事演练什么的吧,听说这座城市的远郊有一个小型军事基地。

她走到墙边,对准高考里程碑的纸表将“三模”那一栏打上了一个勾,接着拿出床头底下的itch,准备打上一两个小时来放松自己。其实她以前更喜欢玩cF、英雄联盟这类联机游戏,只是最近游戏环境越来越不好了,在紧张的高三阶段一点点的娱乐时间是不能被浪费的,所以她选择单机。

“人马”,是辛雨蕾认为《塞尔达传说》里最有挑战性的怪物,它比古栗欧克王更强,因为后者只需要材料,而前者需要技巧。

她玩了一个月就已经把这个游戏的格斗逻辑摸清了,于是就连大师模式下的黄金人马她也能做到无伤猎杀。后来她厌倦了正常玩法,而选择将两个joy-手柄拆下来,用单手进行操作。

触林克时间、用合成的“斩马刀”连砍四下,残血状态。

黄金人马出濒临死亡的怒吼,然后这终究只是强弩之末。它猩红的双眼显示出王者的霸道,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面前,这堆代码终究只是插标卖的一种珍贵资源罢了。人马举起一人高的大锤,以摧山裂石之势横劈而来。辛雨蕾操作的林克打出弹反、触林克时间跳上马背,掏出另一把斩马刀,又是腥风血雨的连击。人马使尽招数却未能伤她分毫,于是最终只能仰天长啸,化作一团焦黑色的飞灰。

“您已获得黄金人马的刃角”、“您已获得兽神之弓”。“这次运气倒不错,”她想,掉的是五连弓。系统画面上这样显示,意味着这一头魔兽的死亡可以作为猎杀下一头魔兽的武器,以此循环。

她感到一种做完一道数学题那样的酣畅,紧接着便跨上一头五星神的黑皮白鬃的骏马,在这个世界里漫无目的地寻找下一头猎物。与人畜无害的外表不同,她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狩猎者的姿态。

她是个连娱乐都有规划的人,只要她决定了今晚是用于玩乐的,那么她就绝不会碰一下作业,相反亦是。她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蛋糕的烹饪教材,于是就“芒果流心蛋糕”的制作在厨房忙碌学习起来,她并非不是不会用数媒,她拿过奥赛计算机的二等奖,只是纸媒更令她感到舒心而已。

她把自己制作蛋糕的前列工序拍成短视频给了闺蜜黄旻阑:“咋样咋样,你有幸见证一个Fhc冠军的成长历程。”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想必此刻也是闲着:“郁累,你这么多设备是在炼金呢?虽然我觉得炼金听上去很高逼格啦,但牛顿已经用亲身经历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铿哩哐啷地响起,似乎一位精神病音乐家正在指挥一癫狂的曲子,在这个宁静的月夜里这曲子显得大煞风景,辛雨蕾面对复杂而又精细的烹饪操作时,也难得表现出了不属于她的手忙脚乱的一面。

夜幕更深地升起,群星揭示着每个人的命运,无论是卑贱或伟大的,只是他们很少抬头注视星空,即使看了也难以解开其中的谜语。但星空也不总是正确的,有时候一个微小的误差,就能将事情的结果推移得地覆天翻。

被神选中的人,或许能够有机会捉住一丝改变的时机,从而创造出只被自己左右的未来、影响万物生灵的动向。。。而不是成为屠刀下待宰的羔羊。

天命既定的神之子在蛋壳般的襁褓中沉沉睡去,但生杀予夺的轮盘,早已在宇宙之轮庄严的秩序下缓缓拉动着,揭开末世的序幕。

一个孩子在大街上看中了一台盗版的itch1ite,但是他的家长却不太愿意给他买,于是孩子就在街上哭闹了起来。从他们身旁走过的白领,正在讨论关于a股的浮动事项,仿佛《大时代》又重新上演。

这座城市唯一的一所本科,还是个分校区的学生穿着印有学校1ogo的T恤在商业街上驶过,单车后座上载着满是对未来憧憬的女友,但她不知道的是,和她同一辆车的人早已变心,所以他显得愁容满面。那些不相信神话的人和神话本身只有咫尺的距离,但他们却依然把神话当作笑话。这座城市、更多的城市里,全副武装的人们已经在暗处警戒到牙齿,等待着战争的号角便一触即。

在这座小城繁闹的cBd之上,一位黑衣飘飘的、只露出一潭深水般的眼睛的男人正把两条腿悬滞在22o米高的大楼外,这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物——环球商贸中心。置身高处他却毫不慌张,只是把双手支在背后,抬眼望着更高处的夜空,仿佛稚童眺望黑夜中如怪兽般骚动的大海。

“不太平的时候就要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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