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采薇闻言抬眸对上林氏的双眸,浅笑着道:
“小姨你多想了。
我不叫你母亲,是因在我心中,生母的地位无可比拟。
况且你以前还当着父亲的面说喜欢听我叫你小姨呢。
阿笙是俞家目前唯一的男嗣,若俞家的列祖列宗还在,都巴不得多找几个大夫给他看病,早日医好他的顽疾。
可你眼见他的病情越来越重,既不肯更换大夫,如今又拦着我找大夫给他看病。
难道在小姨你心里,阿笙的命还比不上那李大夫的一点情面吗?”
林氏没想到才是一段时间不见,向来温顺话少的俞采薇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当初说喜欢她叫自己小姨,是因刚嫁入俞府做续弦,俞采薇心中有隔阂,不肯喊她做母亲,多次被俞定安责罚。
她为了在俞定安心中留下温婉贤良的好印象,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没想到如今竟成她拿来背刺自己的一把利剑。
且俞采薇说得句句在理,她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点。
清楚自己说多了还极有可能引俞定安的怀疑。
当即皱眉抿唇,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用手帕抹着眼角委屈的道:
“老爷,妾身一心想当个好母亲,早日治好阿笙的病。
怕阿笙的身子经不起折腾,所以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随便给他更换大夫。
没想到到头来竟成了罪人,被采薇说成这样。
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为了勾住俞定安的心,林氏隐藏自己的本性,这些年一直模仿逝去的姐姐。
将自己伪装成一副柔弱和善的模样。
清楚俞定安性子强势,最不喜女人崭露头角,因此故作娇弱黏人,事事都倚靠他。
每次有事相求或犯了事,只需挤出几滴清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能将俞定安拿捏住。
碍于有外人在场,没有拿出杀手锏瘫在他怀中。
可即便只是这个抹泪委屈的动作,便已令俞定安招架不住。
当即皱着眉头朝俞采薇呵道:
“采薇,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平日里那些闺中守训都学到哪里去了?竟这般同你母亲说话。
快跟她道歉!”
俞采薇早已对俞定安的偏心见怪不怪,冷着声道:
“女儿又没说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强势的态度让俞定安感觉似不认识俞采薇一般,气得面色铁青。
毕竟在这个家中,他有绝对的权威,不论做对做错,除了老夫人,谁敢与他顶嘴半句?
感觉被驳了面子的他恨不得抬手给俞采薇一巴掌,可又不能让人客人看了笑话。
将心中的火气死死压住,耐着性子开口道:
“你心系阿笙为父理解,可你母亲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这么说未免寒了她的心。
为父也想赶紧治好阿笙,但你母亲说得对,李大夫是当初俞家备了厚礼请了多次才请来的。
若是不先告知他一声就给病人看病,他确实会多心。
不如待为父先让人去告知一声,得他同意,你再带新大夫去给阿笙看病。”
那个李大夫虽医术高超,但小肚心肠,十分好面子。
来府中看病的这些年,虽没能治好俞憬笙,但却治好了俞定安多年的头疾。
俞定安如今全靠他帮自己调养身子,不想因此得罪他。
俞采薇闻言十分的心寒,没想到在俞定安的心中,弟弟的性命竟如此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