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司桃闻言,一时乱了方寸,她连忙跪倒在地,“老爷,我……我真的没有去偷玉簪……”
司桃只是一介下人,此时被人诬陷,她必然心生惧意。
她替自己求情的同时,还不忘替黎夕妤辩解,“还有小姐,玉簪也不是她偷的!”
“够了!”
一声历喝,惊得黎夕妤心头一颤。她立即抬眸,却对上父亲阴冷的目光,“既然这玉簪是在你房中找到,那你便有洗不清的嫌疑!”
“我没有!”黎夕妤立即反驳,一反往常的胆小隐忍,倔强地替自己辩驳,“既然这玉簪是如此贵重之物,那么想必妹妹定会将它放在极其安全隐蔽的地方,即便我有心去偷,怕是也难如登天!”
“如此说来,你当真一早便觊觎我这玉簪了?”
“你!”对于黎未昕的刻意诬陷,黎夕妤既愤怒又无奈,忍不住怒骂,“黎未昕,你无耻!”
“放肆!昕儿可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如此狠毒!”
父亲怒吼着,那震天响的嗓音传进她耳中,令她的一颗心缓缓下沉。
她转眸,四下里张望着,瞧着所有人皆是一脸冷漠,那看好戏的神色令她的身形微微摇晃。
“难道……”她轻声开口,面上尽是悲戚,“就没有一人肯相信我?”
黎夕妤身形一颤,后退了两步,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黎铮,问道,“爹,在您心中,我究竟算什么?”
三日前,她被父亲剜了心头肉,本以为会得到他哪怕一星半点的关怀,哪想到……
回答她的,自是沉寂,可怕的沉寂。
陡然间,风势大作,冷冽的风刮在她的脸上,生生地疼。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父亲的声音再度响起。
“堇宥?”他似是有些惊讶,“你是来探望昕儿的?”
循着父亲的目光,黎夕妤转眸,便瞧见了一袭青衫的男子。
他身形高大修长,几步便行至身侧,拱手向父亲行礼,“小侄见过伯父。”
可不知为何,他的到来,给这本就僵持的院落更添了几分凝重。
兰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个男人,司空堇宥?
“姐姐,你向爹认错,我会恳求他放你一马……”正当她出神之际,突然一道人影直直向她扑来,一手攀上她的肩头,一手抓着玉簪,正是黎未昕。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令她甚感不适,她连连后退,却始终避不开黎未昕的魔爪。
“你要做什么?”黎夕妤蹙眉低呼,不由伸出双臂,与之相互推搡。
她本就无太多力气,本以为会被黎未昕推倒在地,却不料……
“啊!”
黎未昕一声惊呼,身子向后倒去……
“嚓!”
随后响起的,是一道清脆且刺耳的音。
伴随着黎未昕的倒地,那原本被她握在手中的玉簪,也随之坠落……
狂风呼啸,窄小的院落中围满了人,却又无一人敢在此刻开口说话。
玉簪断裂的那一刹那,黎夕妤只觉头脑一涨,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俯身,然伸出的手指尚未触及簪身,便见另一只手也伸了来。
而后,她瞧见一分为二的玉簪被那只手掌紧紧攥住,周身似有一股无形的寒气萦绕。
再随之,她迎上一双冰冷至极的眸子,那深邃刺骨的寒意令她的一颗心猛然下沉。
这人,她记得……
“抱……抱歉……”她不由自主地开口,说着与初见时同样的话语。
然,那人也分毫未改,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便动身离去了。
司空堇宥来得突然,走得更是出人意料。
从始至终,他不过只说了一句话,却令所有人心悸不已。
“等……等等!”突然,有人仓促开口,“既然你将玉簪收回,那我们的婚约,可就不作数了!”
他仍是不做停留、不言不语,似是……全然不曾听见黎未昕的声音……
“黎夕妤,你好大的胆子!”顾简沫的一声怒喝,拉回了所有人的心神。
黎夕妤直起身子,默然与之对视,眼底满是倔强与坚韧。只是一眼,她便知晓顾简沫想要说什么,做什么。
“先是偷了玉簪,如今又将之摔毁,黎夕妤,你可是犯了大错!”果不其然,顾简沫借题发挥,给她安了个更大的罪名。
她心中十分清楚,除非有人出面保她,否则今日她便难逃此劫。
故此,当家丁取来皮鞭,当顾简沫下令对她施以家法时,父亲亦是默许了。